髮絲隨風起起落落,就在泉織以為她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迅速掠身飛起,衣帶飄動直往西山。
泉織不由追了出去,卻見魃的前方劍光般閃過一抹白色的影子,直朝著崑崙西山王母殿而去。
“應龍!”她猛然掩唇驚呼。
魃心中一凜,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方才那氣息,那令她眉心疼痛不止的氣息,真的是應龍,他……來王母殿做什麼?她心念一動,搖身變作一隻王母座駕前的小銀狐,輕輕跳跳跟在他身後。
淡薄的日光自天際灑落,籠在應龍的無暇白衣上,總嫌慘淡了些,又在魃眼中暈開,滿是落寞艱澀的味道。她咬了咬唇,動身追了上去。
仙音屏再次為魃讓開一條小道,也讓她看清了應龍去往的方向——放置天機鏡的神殿。這種時候,他來天機鏡前作什麼?
魃縮在銀狐小小的身軀裡,即使是立直了身體高高昂著頭,也依然瞧不見應龍在做什麼。於是她瞧了瞧四周,驚電般躥上了殿梁,瞬間撲入眼中的卻是天機鏡裡那令人懷念又諷刺的往事,那曾經旖旎相愛的往昔。魃的心口一痛,爪子一鬆,險些摔下殿來。
既已選擇以情換權,又何必假惺惺來此回念?魃心中譏誚,連笑也沒了氣力,眼底悲喜成灰。
在大殿暗淡的微光裡,應龍一動不動地端詳著鏡中的光影宛轉,忽然間,唇角有了恍惚笑意,彷彿是苦,也像是澀,更有噬骨的痛令他伸手握緊了胸口的衣襟。
魃收緊指尖,重重捏住殿梁,似有什麼人猝然捏住了她心尖,奇痛入骨。
鏡中硝煙瀰漫,彷彿有一場慘烈的戰爭正在蔓延,到處是血流成河的悲壯,遍地是屍骨不全的殘骸。應龍一身白錦戰袍手執法器立在火海之巔,緊緊握著一個青衣女子的手,他的神色震驚而狂喜。因為那女子揚起法器鋪展烈火時,風伯雨師的滔天洪水就在剎那間退去,倏然蒸發殆盡。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