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讓人鬱悶的是,白翟的個頭也飛速地竄了起來。在不知不覺中,居然遠遠高過了我。
靠,我鄙視早熟型!
我和白翟在學校少有接觸,他們班在隔壁樓,我就是把整個身體都探出窗戶,也瞄不到他的影子。下午放學更不用說,我們連下課的時間都有所不同,除非提前約好,否則甭想碰頭。
跟班,彷彿只是過去的代名詞,甚至或許只有我自己還這麼認為。白翟看到我時,也不像以前那般的粘,對我的稱呼也不知什麼時候改成了“小彤”。
他改得理所當然,我卻聽得非常彆扭。一切好像都已經變了,只有我還停留原地。
我,不喜歡這樣,如同不喜歡那時的生活方式。
小學,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快樂。因為我們的幼兒園距離有些遠,同學基本都進了其他的小學,而院子裡一起玩鬧的兄弟,竟沒有一個跟我同級。周遭的同學都彷彿來自另外一個星球,我怎麼也融入不了。
於是,很自然地,變得沉默。何況,老媽也嚴正宣告讀了書不同以往,得做老師眼裡的好孩子。聽媽媽的話,我覺得理所當然的。尤其身邊也沒有熟悉的朋友,實踐起來一點兒都不難。只是,非常寂寞。
如同過去一樣,孩子心性的我,很快地融入了新的班級,以一個沉默的乖寶寶的身份,另類的連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再不能像過去一樣,整天和男生打打又鬧鬧,也不知道和那些漂亮的女生說些什麼才好。我想她們一定也不喜歡和長得又黑又小的我,所以基本都不會來找我說話。
不能搭理,也沒有人搭理。所以,我只能這樣沒有理由的繼續沉默下去。作業,似乎都比和其他同學溝通來得有趣。我想或許正是因為此,不怎麼聰明的我,才能始終保持比較不錯的考試成績和班級名次。
對那時的我來說,惟一的解脫就是週末。附近的小夥伴們,還會齊齊出來一起廝殺玩鬧一陣子。可糟糕的是,我讀小學的那會兒,還沒有實施雙休日的制度。這彌足珍貴的時間,得花上一大半去做作業和溫習,更有悲慘的同胞,已然踏上了補習的路。
總覺得,當小學生一點也不好,少了玩樂,多了煩惱,自由卻是依然沒有的。我常常會在傍晚趴在陽臺上看對面的破籃球場,上面的人影已成仰慕的大哥哥們,換成了我熟悉的身影。連白翟都不知何時開始,混入其中。
我承認自己特別、特別地嫉妒他,嫉妒他取代了我的位置,嫉妒他是個男孩子。那個站在那些男孩中間的人,已經不能是我。因為他們都認為女生就該和女生玩,男生和女生對戰,贏了沒見得光榮,輸了那面子就徹底沒地擱了。
我的不甘心,映在球場內白翟汗淋淋的清俊面容上,更覺悲涼。他的那個位置,曾經是我的,也應該是我的。
童年的霸王戲,就這麼毫無預警地拉上了結束的簾子。我反抗不得,也反抗不動,只能在平靜中求得變化,把多餘的精力扔到漫畫和學習中。
這樣一來,自然而然的,成績越來越好,漫畫也越看越多。在《亂馬1/2》、《七龍珠》和《阿拉蕾》中,我學會了白翟同志童年自娛自樂的本領。
生活雖然無聊單調,倒也過得平靜踏實。而毀滅這一切的,就是我的霸王級災難——白翟小仔。
回首別往昔(二)
上小學三年級後,我和白翟每週有一節體育課是在同個時間上的。只不過通常我會在操場的東面,而他們班則在我們的另外一邊。這讓我不由想起了幼兒園時的自己,撥了空便會來看他上活動課。
時過境遷。白翟已經不再是那個坐在場面羨慕看著場內的男孩,他比我能幹許多,早已和身邊的朋友打成一片,一起活躍在操場之上。我有時候也會失神地看著他,他卻很少對上我的視線,聚精會神的上他的課。
白翟雖然有一副天生庸懶萎靡像,但舉手投足間的動作,都像提前練習過般漂亮到位,體育成績雖然不至於好得讓女生尖叫,瀟灑度倒是可登top榜。
對於我過多的注視,班裡的女生並沒有特別意外。因為白翟的班級是出了名的帥哥多。我好多會都聽說,隔壁班的女生特嫉妒咱們班,理由是我們能和他們一起上體育課。
雖說一起上課也就只能看看,但那也算飽眼福的好機會嘛!運動中的帥哥美男,聽上去就有一種致命的蠱惑。
而且那個時候,三八線已經開始流行。男女有別的概念,誇張到了一定的境界。稍微和異性關係好一點兒,平時多說上幾句話,就會被傳得天花亂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