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又記得很清一些小事,例如文仲,我去蘭廷寺那時第一次見你的,你為我開一了扇門,我便記住了,到我回來靖王府,我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為我開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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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只比我年長几歲的少年,他站在後門前,我被嬤嬤穩穩地抱在懷裡,睜大的眼眸裡,少年低垂著頭,恭敬而又卑屈,他持劍,我眼光沿劍而上,持劍的手是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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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指腹劃過他左手手心,那裡有一塊疤,我不願猜測,但我卻想到送一隻戒指給曲恂,我爹說過,金剛石只產於淮水終南山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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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載南山豆蔻,八載雲晰曲姓。”握我手的少年,他伏身而跪,我無語淒涼。
第四十章:浮水與露石(二)
我口中的爹不是曲就,是童舟。
他掌心那塊深疤,如果我沒看錯應該是當年終南山上被我父親用劍刺穿而留下的。
“是誰?是誰指使你的?”
底下的人一直不吭聲,很久才沉悶地答:“對不起,小姐。”
我恍恍惚惚走進大廳裡,手上被人用力一拉,我茫然地抬頭,那人說:“都想些什麼了?”
我定睛一看才知道是趙池,我胡亂應著:“沒什麼。”
趙池見我態度敷衍也不追究,只是拉著我往人堆裡扎,拔開人群,只見裡面有盛嬌、太子趙桓、曲恬以及幾位皇子、世子,六公子也在,抬眼一看正中座人,我一下子便醒了過來,中心人正是御座,上頭的人是趙賢明然後是程王,程王突然在趙賢明耳邊嘀咕幾句,趙賢明抬起看了過來,隨後點點頭,繼續與程王交談。
趙池拉我在一旁坐下,我一坐下,身旁有人穿紫色官服,那人突然開口說:“齊王,這就是齊王妃?好一個天姿絕色,確實不賴……”
我轉過頭看到一位過甲子老人,雙眼炯炯,濃粗的眉毛顯出桀驁不馴,這雙老態眼瞳如今面對我轉過的臉卻顯得驚豔無比,後面的話僵退下去。
趙池伸手把我攬到身側,冷淡回應:“劉大人眼色也不賴。”眼光卻意有所指,我遁眼過去,只見一位年輕的美婦正與靖王妃往屏風側廳外移,我頓時明白過來,原來此人是兵部尚書劉山,當今太后的兄長,皇后的父親,劉尚書什麼都好,但卻有所有男子的通病,好色,只不過劉尚書並不是普通的好色,他家中美妾七八名,當然他控制得很好,除了正室夫人產下獨子後,其餘夫人只為劉家添千金,劉礎卻不同與他的祖父劉山,他潔身自愛,除了有一點傲氣外倒是個正經的官家公子,他也不同與他的父親,其學富之五車讓他被齊朝列為六公子中排名第一。
劉山被趙池一句不冷不熱的話頂了回去,看我的眼光也少了放肆,很快在趙池的陰冷臉色對持下便敗陣回去角落跟別人聊去。我們繼續坐了一會,那堆人裡從箭術騎射說到殿閣編修,話題讓人無趣,至少讓我無趣,我僵硬地口觀鼻鼻觀心,口中默唸著無心經,兩耳無意識地摒棄。
大概趙池看我一副心不在言,露了臉便讓我回去雲淨園歇歇,走出鬧哄哄的大廳,我轉著小路子往自己園子回去,走到一處松柏,一襲銀衫絲繡簡潔映進視線,我抬頭,滲著書卷氣質的臉,顯得過於細膩的臉讓人感到秀氣,但也讓人樂於親近,他負手而站,那種姿勢讓他多了股威嚴,抿著唇看到我顯出一點驚豔來。
“能與太子妃相提並論的齊王妃。”男子語氣帶著肯定。
我只感到一陣眼熟,卻又一時記不起,只好問:“這位大人是?”
他聽了,輕笑出來,眼裡再看之時帶著慎視判別,轉了一圈,他只留下一句:“鳳九周,轉乾坤,張天師的卦怕要失言了。”
我愣了一會,不知所以只好繼續往前走,拐回雲淨園,迴廊下卻站著穿錦霞長裙的程碧藍,她盈盈帶笑站在廊柱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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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晰,等你好一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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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碧藍如今對我可是明正言順而又落落大方,之前雖跟我明瞭關係,但是隔著利益,她即便想起我想見我,態度卻婉轉,這下子勾手把我拉到迴廊的長椅上坐著,她指著園子那片梅林說:“這園子清幽致靜,梅樹是極品綠萼,擺設大方簡潔精緻,蔻園那個小園子比起這裡要遜色些了,齊王還真不會照顧我家雲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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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碧藍說話的口吻倒越來越曲恬式的,一口一個我家雲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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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