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底細,多了個心眼兒,說了花辭香鋪地址。
黑衣女人檢視了一下花顏面色,皺起了眉。她捏了粒藥丸讓春兒給他吃下,又讓掐他人中,花顏都不醒。
女人沉默了一下,轉身回來,解了自己的腰帶命令道:“解開他腰帶。”
春兒又嚇了一跳,氣道:“你要幹什麼?”
女人不耐煩道:“要想今天晚上能回城就快點!我總不能抱著他走路。”她亮了下自己的左臂,春兒才發現,胳膊上纏著黑布,是受了傷。停了下又道:“揹著也不妥。”
春兒慌里慌張地解腰帶,雖然不知道什麼意思,應該沒有惡意。黑衣女人將兩條腰帶利索地纏到花顏身上,雙腿雙腳綁在一起,打了個結實的花結,又一掌斬斷了根碗筷粗的樹,穿過繩結。然後春兒就目瞪口呆地看著黑衣女人,像穿動物一樣穿起花顏。
“這能行嗎......”春兒和黑衣女人一人一頭,抬著花顏走,不停嘀咕,實在是那女人毫無憐香惜玉的自覺,也不管花顏頭沒個支撐,就那麼倒仰著,頭髮都快垂到地上了。花顏就那樣隨步晃著,都讓人擔心會被掉地上。
“你說什麼?要不你來揹他?”女人耳力好的出奇。
“呃,不了,這樣就挺好。”春兒乾巴巴的說。他知道自己揹著花顏根本走不了幾步。
花顏醒來的時候,頭痛難忍。他掙扎著動了動,感到自己躺著,想坐起來,卻不想將床邊小几的茶杯打翻在地。響聲驚動了房裡的人,花辭和子陽快步到了近前。
看到花辭,他猛地抓住她的手,完全不顧自己動作劇烈頭痛不已:“快去救扶蘭和方叔父,他們被趙家人帶走了!”
子陽輕輕按住他:“花顏,冷靜點。”花顏看到子陽,才發現自己在芳香鋪後院。這是怎麼回事?
子陽嘆口氣,扶住他遞上一碗藥:“你都昏了兩天,先喝藥,我們慢慢說。”
兩天?花顏沒想到被敲了一下竟然昏這麼久。他不知道因為身體已臨近極限,再受到重擊,已處在休克狀態,幸好有黑衣女人及時將他帶回來,不然還不知道會如何。
花顏哪裡喝的下藥,急道:“春兒呢?”
春兒當天和黑衣女人將花顏送到城裡,因為擔心方氏和扶蘭,春兒連芳香閣的門兒都沒進,就直奔慕容府。他沒料到花顏會昏迷那麼久,以為不過被打了一下,回去也該醒了,自會去找易家人。誰知道花顏昏迷了兩天,他一進慕容府就被毒打,然後關了起來,連方氏的面兒都沒見到。
花顏急急講了經過,就要回易府。花辭勸道:“哥哥,現在已經過去兩天,有什麼事都發生過了,你千萬別上心火。我現在就去易府見二小姐。”
這個時候,易靈殊在納夏正數自己攢的工錢,含笑將銅板串好收在匣裡。越來越多的銅板,標誌她回家的時間越來越近。
易靈悅送走了大夫,接回了花顏。她俊雅的臉變得扭曲,她沒想到兩個妹夫受到了如此虐待,竟然在天子腳下,對世家夫郎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來!虧她四處尋找不到,有趙家、賢君的權勢,她如何能找到!又想到聽下人說見過易彤陪嫁小侍,四弟過的也很艱難,又怨又怒,一股熱氣直衝頂門。
易靈悅不問世事,卻並不愚笨,相反,她較一般女子更聰慧敏感,從大姐的事,到母親、弟弟、妹夫,她理清了脈絡,對皇家天意也猜到幾分。這就是天威嗎?這就是幾代忠臣將心的下場嗎?
她恨,恨皇帝無情,明擺著偏袒賢君家族,整治易家,甚至有滅門之意。至少,也是讓易家能撐起門戶的女子都死去。而且在這過程中,還貌似仁厚,封三妹廣平侯,賜嫁易彤;
她恨,恨賢君狠毒,竟然佈下天羅地網,從母親大姐,到無辜的易彤全不放過;
她恨,恨趙家卑鄙,慕容無恥,擄掠逼迫兩個妹夫,還在席上貼紙公然羞辱,讓他們身心都傷痕累累;
她恨,恨柳府勢利,虐待幼弟,卻又礙於禮法無法問罪。
她最恨的,是自己。是自己太過無能,如果三妹在,何人敢這樣對待易家夫!是自己太過自我,多年來不問世事,不交權貴,不上朝堂,事到如今連轉圜的辦法都沒有;
她恨自己太過理智,哪怕是個衝動莽婦,現在不顧一切鬧到皇上面前,或是殺到趙家,也出口氣。但是,理智告訴她,這樣不行。鬧到皇上面前,沒有任何證據,只會爭執中犧牲了兩個妹夫的性命,多半以他們不守夫道為由賜死。殺到趙家,武力不夠,殺不了趙家母女,平白讓紫治找到藉口,更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