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沒她,所以爸爸才會把我送出國,讓我連回程家的權利都沒有,過了整整二十一年無父無母的生活,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嗎?”
她一點點靠近福慧,雙眸盯著她的眼睛冷冷逼問,也不待回答,又自顧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像你們這種從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長大的人,怎麼會明白那種痛苦。”
不經意間瞥見福慧的神情,程暮雪冷嗤,“江福慧,不要露出那種表情,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你的同情。”,頓了頓,她又道,“所以我把程家毀了,現在早就不存在什麼程家了。我程暮雪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我毀不掉沈遲,難道還毀不掉你一個小小的江福慧嗎!她斜視著福慧,在心中接上。
“可是無論如何,程見雪不曾拿她自己的工作開玩笑。”福慧說。
“你在教訓我嗎?江福慧。”程暮雪伸手接過依然熱氣騰騰咖啡,同時冷冷反問。
“我只是陳述事實。”
“你會後悔對我說過這句話的。”
話音剛落,捏著硬質紙杯的手腕驀地傾斜,泛著冷光的綠橄欖寶石在騰騰熱氣的氤氳下模糊,依然滾燙的黑色液體“譁——”地落到福慧尚未來得及抽離的手背上——瞬間蔓延整個手背,然後滴落,純白色的地板磚上片片汙漬。
“啊——”福慧低聲痛呼,迅速抖落手背上殘留的液體,怒視罪魁禍首,“程暮雪,你……”
程暮雪仰首,“我怎樣?”
話音剛落,虛掩著的門被推開,聞聲趕來的配音部小何驚異地看著二人,回首看了看怒髮衝冠的秦部長,識趣的退出去。
“江小姐不小心打翻了買來的咖啡。”程暮雪彈了彈飛濺到身上的咖啡,微笑著搖身走到秦老面前,“她畢竟是新人,秦老不要怪她。”
“你……”
“是嗎?”秦老看一眼斜眼怒視的福慧,不鹹不淡道,“秦某不才,教徒無方。但秦某再不才,也是曉得我這徒弟再不才,端個茶倒個水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程暮雪臉色微微一變,秦老接著道,“程小姐不必擔心,我自然是不會怪罪福慧的。秦某雖然老眼昏花,但心裡倒是很清楚的。這咖啡是怎麼撒的,又是怎麼撒到我秦老頭徒弟手上的,這點我還是很清楚地。”他又說,“再說了,我讓福慧到錄音棚觀摩學習,也不是為了讓她給程小姐端茶倒水的。徒弟懂事,知道尊敬長輩,為各位同事跑跑腿打打雜我秦老頭甚感欣慰。”
“秦老師,你何必為了一個……”
秦老抬手打斷她,“多謝程小姐抬舉我姓秦的老頭子,但她江福慧既然是我的徒弟,你跟她過不去就是跟我姓秦的過不去。”
程暮雪惱羞成怒,厲聲,“你不要後悔。”
“我後悔什麼,我們是白紙黑字簽了合約的”平日暴躁的老人竟然出奇地平靜,全然一副大師風範,“程小姐耍大牌的時候也請三思而後行。我也曾年輕過,也曾盛極一時,目中無人。但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奉勸程小姐一句,凡事物極必反,盛極必衰。做人還是包容一點為好,凡事不要做得太絕。”
竟然連一個配音部的老頭都護著她!
程見雪憤恨莫名,恨恨道,“不就是一份合約嗎?大不了咱們法庭上見,那點違約金我還賠的起,可是你們陪我耗的起嗎?”
轉身離去的程見雪驀地回頭,“秦老師,除非您老人家親自去求我,為今天所說的話道歉,否則,我程見雪絕對不會再踏進申江配音部半步。”
事情演變到如此地步,福慧有些不知所措,囁喃,“秦老師……”
“叫什麼叫,”秦老煩躁地打斷她,“手被燙成那個樣子,還傻站著幹嘛,不趕緊用涼水沖沖。”
迎面撞上匆匆趕來的郭品言,他看看蔫蔫的福慧,再看看餘怒未消的秦老,鬧不清楚狀況,“這是怎麼了?”
“還不都是你……”
福慧見勢頭不對,迅速閃人。
身後傳來秦老的怒吼聲,字字句句指控郭品言,“要不是你說什麼有大腕加盟方便方便宣傳,我會鬼迷心竅請來這麼一位祖宗……”
福慧用涼水衝了手,坐在在辦公桌上發呆。
她怎麼淨是給人添麻煩,想著想著不禁有些沮喪。
郭品言從秦老的斥責中瞭解了大概原委,特地趕來看福慧,見她呆呆地出神,也不說話,默默地看她,莫名酸澀的情愫再度湧上心底。
稍許,福慧察覺到他的視線,仰首看他,“師兄?”
郭品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