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沒有腦子的人!”
明夫人從來就不後悔自己這輩子鑄的一切,只恨自己一而再地看錯了人,只恨範炎不爭氣,恨自己的出身。
那媽媽答不上話,收回目光只垂著頭。
明夫人抬頭看著她,忽然問道:“你說說,那永平侯府是如何教育女孩兒的?尚且不及小戶出身的任家女兒穩重。”
媽媽在心裡默默道:倘或二奶奶站在大奶奶那個位置,只怕明夫人已經無處容身了。不過,這事兒太老夫人都肯隱瞞下來,二奶奶站在大奶奶那個位置也不會長久。媽媽想著,又意識到一個問題。
不覺抬頭朝明夫人望去,明夫人氣惱,可眼裡分明也有茫然。
利用別人的同時,自己也被利用了。這話是以前明夫人自己說出來的,她利用侯爺,利用太老夫人,焉知太老夫人也是在利用她,利用她保護靖南王,防著侯爺和四老爺的手伸向王府,太老夫人想一家子平靜,哪怕是流於表面的。
然而,如今明夫人對他們而言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了。。。。。。
媽媽想到這裡,手心都冒出冷汗。
明夫人冰冷的嗓音傳來,“有時候聰明人未必有用。”
這話叫媽媽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又怕被明夫人察覺,忙試著穩定情緒。跟明夫人二十來年,她見過明夫人一切手段。是啊,明夫人在威脅她,可威脅的同時,明夫人心裡產生了一種眾叛親離的悲涼感覺。
這一天,範炎到底還是去了永平侯府,要將二奶奶接回來。她就在這一天,事發的第二天,那個丫頭因不堪受辱,在自己家裡自縊身亡。範炎院子裡其他丫頭聽說後,一個個唬得臉色都白了。有好長一段時間,那盤旋在上空的氣氛都不曾散去,此是後話不必細敘。
只說二奶奶回到孃家,原是一肚子的委屈要訴說,豈料母親顧夫人竟然病了。這一連好幾日都去宮裡,顧夫人身子原就不行,一點兒風寒就承受不了。二奶奶瞧著十分憔悴的顧夫人,哪裡還敢說別的,忙將自己的情緒掩飾起來。
顧夫人撐著坐起來,蠟黃的臉上添了慈愛的笑,揮手叫二奶奶坐到床邊去,道:“既有了雙身子就該好好兒養著,這車馬勞頓如何受得了?”
二奶奶忙笑道:“我沒什麼的,母親不必擔心,只是。。。。。。”
說著蹙起眉頭,“母親病了我竟不知,實乃不孝。”
“我好著呢,只是有些懶惰罷了,修養修養就好了。”
二奶奶順著點頭,母女寒暄幾句,便聽到一陣笑聲傳來,接著房門推開,一群丫頭婆子簇擁著金氏走進來。
“妹妹回來了怎麼也不預先打發人說一聲?”
話說間人已經走到二奶奶跟前,親切地握住二奶奶的手,忽而嘆口氣道:“好像昨兒妹妹還在家裡住著呢,今兒卻已經是要作母親的人了。”
這話讓二奶奶覺得刺耳,不留痕跡地抽回手,假笑道:“我也懷念以前在家的日子。”
金氏只是笑笑罷了,接著忙朝顧夫人見禮,彼此寒暄著。片刻,許氏也來了,二奶奶想單獨與顧夫人說話眼看著是不能夠了。
088:確定
到了晚上,二奶奶原是想在顧夫人屋裡住一晚,奈何金氏和許氏乃至顧夫人都勸著她,說是怕過了病氣,要二奶奶顧著肚子裡的孩子,二奶奶無法只得應了。回到自己出嫁前的閨房,住了一晚。
次日一是上,金氏和許氏來顧夫人屋裡侍候,直到顧夫人吃了早飯,露出乏意,兩人離開,二奶奶才得以與顧夫人說些心裡話。
這二奶奶一晚上輾轉難眠,這個時候心裡的氣也消了大半。世間男人大多如此,二奶奶在孃家裡,不知聽說過多少偷雞摸狗的風言風語。如今想來,反倒是自己沉不住氣,可想到明夫人,二奶奶的拳頭就不覺握緊。在她瞧來,這似乎成了一種對自己的侮辱。
即便二奶奶什麼也沒說,顧夫人猜也能猜定是她和女婿範炎之間出了問題。二奶奶沒有預先打發人回來說一聲就回來了,又是雙身子。
顧夫人歪在榻上,身上蓋著一張毯子,看著二奶奶語重心長地道:“畢竟年輕,難免氣盛,今兒他來接你,就乖乖兒跟著回去。兩口子小打小鬧哪有隔夜的仇?”
二奶奶垂著眼簾,怕顧夫人多心,遂抬頭笑道:“只是想著天氣不錯,就回來看看母親,沒有母親想的那些。”
顧夫人嘆道:“你如何騙得過我去?到底是為了什麼?”
在顧夫人突然變得嚴肅的眸光中,二奶奶差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