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出明夫人來,可依舊還是忍住了,笑著撒嬌地依偎到顧夫人懷裡,道:“真的沒什麼的,就是擔心母親,前些日子母親天天進宮,我又是不能去的。”
顧夫人哪裡相信,板著臉道:“可是又和你婆婆鬧了?”
二奶奶不由自主地冷聲道:“她那樣的人也配我惦記?!”
顧夫人臉色愈發嚴肅,訓斥道:“如何這般目無長輩?你也不是那不明道理的人,她好歹也是你婆婆,是你丈夫的母親。”
有這樣的婆婆倒不如沒有!這話二奶奶沒說出來,只緊緊咬著牙。顧夫人又訓斥了一些大道理,二奶奶聽不下去,想來回去了這些憋在肚子裡的話,就無處訴說了,道:“母親是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兒,就是我也沒辦法說出來。”
顧夫人眉頭打成死結,證據嚴厲地道:“不管她曾經做了什麼,你作為她的兒媳都不該如此說她,你可明白,你這樣就是不孝。”
二奶奶氣得喘氣,卻也說不出反駁顧夫人的話來中,最後一狠心,道:“我真想搬出那裡,眼不見方為乾淨!”
話沒說完,顧夫人就打斷二奶奶,冷聲道:“此話萬不可再說,你們搬出來了,你婆婆怎麼辦?”
二奶奶不說話,靖南王不是明夫人的兒子,範炎才是。範鴻年紀小,如果當真搬出來,明夫人會留在王府麼?二奶奶倒是覺得明夫人會繼續留在王府,她做了那麼多事兒,不就是為了一輩子住在王府麼?
她以為她住在王府裡面,身份就高貴了?真是愚蠢的想法,一塊石頭不管如何打磨雕刻,即便面相瞧著不錯,到底都是石頭,不可能變成價值連城的寶物。
不過直到最後,二奶奶依舊還是沒說出什麼所以然來,她牴觸明夫人,不滿意這個婆婆間接地也表明她不滿意這樁婚姻。顧夫人一顆慈悲心,總想著一家子人人都好,對自己也是疼愛有加。怕自己到了婆家受一點兒委屈,故此才有了這門親。再說,當初顧夫人也是問過了她意思,她點了頭方才應了。
如今嫁了,再鬧也實在沒意思,平白無故還叫顧夫人擔心自己。想到這裡,二奶奶問起孃家的事兒來。
成功地轉移了顧夫人的注意力,只聽得一聲嘆息,顧夫人道:“宮裡發生那樣的事兒,過了年只怕是有一陣動盪,到底都是識大體的,明白以大局為重。”
二奶奶放了心,一個大家族的,即便分家單過都是連襟在一起的。這個道理二奶奶也是明白的。
顧夫人又問道:“王府那邊如何?”
這問的便是靖南王和侯爺的意思,二奶奶不十分清楚,只道:“這陣子那家敢隨意來往?”都是關著門過自己的日子,只有前皇后的孃家親戚怕是慌了神,可也不敢在皇后尚未入土為安之際就有什麼大動作。
正說著,外面有婆子進來回說範炎到了。顧夫人神色一鬆,語氣也比適才緩和許多,朝二奶奶道:“他既來了,你就跟著回去吧,做好自己的本分,別成天想那些有的沒的。”
二奶奶沒說話,垂著眼簾。顧夫人忙起身讓丫頭婆子服侍著更衣、梳洗打扮,收拾妥當了才讓範炎進來。
範炎態度誠懇,老老實實地陳述了自己犯下的錯事,沒有提到丫頭的事兒,只說不該和二奶奶發生口角,不體諒二奶奶有孕在身。顧夫人見他神色懊悔,一雙眼時不時懇求地看著女兒,心裡頗為滿意,看著一旁的二奶奶,眼裡就傳達了一個意思,既然範炎已經認錯,二奶奶也合該原諒他。
留在永平府吃了午飯,二奶奶這才辭別顧夫人以及金氏、許氏等人上了馬車,範炎和二奶奶相對坐在馬車裡,顯得非常尷尬。
想說話,偏偏也不知能說什麼。範炎倒是真的從這件事上吸取了教訓,十分的後悔,可畢竟做出了那樣的事兒,當著二奶奶的面兒也不知如何道歉。一直到抵達王府垂花門前,範炎才極不自然地道:“以後再也不會,你別生氣了。”
二奶奶瞧著他那模樣,又是氣又是好笑,“我自然也有不對了,可也是為了二爺的子,為了我肚子裡還沒出世的孩子。”
範炎紅著臉點點頭,又親自扶著二奶奶下了馬車。兩口子也算和好了。
回到自個兒院子裡,二奶奶瞧著滿院子許多陌生面孔,只冷笑一聲沒有說什麼。倒是夏蟬心裡頗為得意,昨個兒二奶奶要回孃家,她是死皮賴臉求著一起跟著回去的,雖然在二奶奶門前跪了大半晚上才得到二奶奶的原諒,可二奶奶跟前的丫頭都替她說好話,分明是把她當成了自己人。這一石二鳥的小計謀,沒想到能收到這樣的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