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爺子不理她,但卻低頭喝下遞到嘴邊的飲料,然後面容威嚴的對著一邊的老金吩咐,“老金,別讓大家等了,開飯——”
他老人家一語畢,那僕人立刻如走馬燈般的忙碌起來,端菜、上湯、殷勤的侍候著。
曹家的幾個廚師都是專業的頂級人物,烹飪的技藝高超精湛,每道菜都燒得恰到火候,色香味俱佳,而且很有特色。
所以等到那菜上來的時候,人們的一部分注意力也就開始轉移到了眼前的美食上,飯桌上稍稍平靜了些。
“這鮭魚燒得真好,要說讓人齒頰留香一定也不為過!”這時那一直都在伺機尋找機會來打圓場的李開山終於又派上了用場。
但是應和他一起來活躍氣氛的那個人卻是葉琉想象不到的——
“嗯……是還不錯,李嫂,分一分,讓大家都嚐嚐!”二夫人立刻對身邊的傭人吩咐道。
葉琉不由偷偷望了她一眼,很適時的捕捉到了二夫人臉上的那抹為難和討好之色,眸光還不時快速的滑過甄天琪夫婦與曹老爺子的臉。
嗯……
她想她懂了,孃家和夫家之間,權益爭鬥,這個巾幗不讓鬚眉、曾經驚採絕豔的女人也只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
夾板氣又怎麼會少的了呢?
可悲的一生呀!
她在心頭不由愈發厭煩這種豪門深宅的生活。
庭院深深深幾許?只落個“無計留春住”的結局而已吧!
神遊間,她清晰地感覺到曹景芃又在看她,眸光殷殷的,有些眼巴巴的。
但她卻連一點點回應的意思也不給他,憑什麼呢?
坐在自己的初戀情人身邊,憐她疼她,還想兼顧著她,男人,你不覺得你太貪心了嗎?
你的愧疚,你與她之間千絲萬縷的情感糾葛,我理解!
但是我只是理解,並不認可,更不支援!
覺得我永遠是你腳邊一隻匍匐的小蝸牛,永遠也走不出你的控制是嗎?那我就先讓自己的心走出去,讓我的心強大起來!
葉琉的變化,自然看在曹景芃的眼中,其實開始他是有些負氣和煩躁的。
雅兒的情況他已經向她說明了,幹嘛要這麼計較?
他當然看得出她是故意打翻托盤,原因呢,自然就是這小蝸牛偶爾被惹怒了會耍的一些小聰明小倔強,然後才用的一些不入流的反抗小手段。
可是後來看著她那越來越清明淡定的目光,他的心開始有些慌,這小女人讓他有了一種脫離了掌控的感覺,所以他開始頻頻的看她。
“景芃,我想吃那個蝦,你、你剝給我好嗎?”他身邊的甄雅忽然怯怯地道。
這個女人是真的成了弱智的失憶女,還是改變了策略方針。
葉琉自然也將她的話聽進了耳朵裡,她止不住在心裡冷笑。
曹景芃一怔,快速的看了對面的葉琉一眼,然後低聲對甄雅道,“我弄得不細緻,我讓她們幫你剝好不好?”語畢轉頭吩咐身後的傭人。
甄雅聽完並沒說話,片刻後才忽然泫然欲泣的道,“景芃,你變了……真變了,以前都是你親自剝蝦給我的……”
一桌子正在吃飯的人又因為這個小插曲再次安靜下來,紛紛的將關注的目光投向他們兩個,當然還有坐在對面的葉琉。
曹景芃的臉色不由微微一沉,看著近前那雙無辜迷茫的美目,他忽然一陣生煩,心裡對她的那份愧疚和憐惜也開始變了味。
就好像是一些過了期的營養品,東西還是那些,但是他是絕對再也吃不下了。
“雅兒,別這麼不懂事,來——媽媽幫你!”這時那白曼曼出來解圍,邊說著邊向曹景芃歉意的笑笑。
“你真是多事!”誰知那甄天琪卻臉色不善地輕斥妻子一聲,然後虛偽的笑道,“景芃幫著剝又怎麼了,以前在新山時我還見過兩個孩子圍著一個蛋糕,你餵我一口,我餵你一口呢,那場面親密得不得了呢,老爺子,還記得嗎?”
呃……
一桌子的人再次因為他的這句話怔住。
真是老而彌堅——臉皮!
葉琉一時覺得自己嚼在嘴裡的那些魚肉忽然腥羶的可以,她真想將之吐出來。
即使她這個後來人,對曹甄兩家的恩怨知之不多。
可是卻也聽過甄家堅決反對兩人在一起的事,不用看她也想象得到——這甄天琪也一定是那個最大刀闊斧的人。
可是如今卻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