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聽,伸手撩起他充當睡衣的那件圓領T恤,嘴唇印到他胸口的位置,他一把按住她,她抬起了頭,眼睛在夜色中熠熠閃光:“我想要你,高翔。”
他的身體早已經不由自主沸騰起來,勉力說:“你不要勉強自己.我說過,這事不急。”
“如果我們決定在一起,總應該開始的,我需要克服自己的恐懼。所以……”她的聲音低微下去,“請你……耐心一些。”
他根本不需要更多鼓勵,翻身將她壓到身下,開始吻她。
左思安享受高翔的懷抱帶來的穩定而溫暖的感覺,喜歡與他親吻變換的親密無間,可是所有的衣服都褪去,兩人之間再沒有一絲障礙時,她仍然恐懼瑟縮了。
黑暗讓她不必面對赤裸相對的羞澀,卻也讓一切變得不可知,記憶深處的某些東西如影隨形般浮上來。她需要在心裡不停對自己說:這是你一直愛著的男人,而你已經下了決心。
他從她僵直的身姿、不由自主地退縮、冒出冷汗的肌膚上感受到了這一點,他撐起身體,放鬆對她的壓力,準備放慢下來,然而她死死抱住他,更緊密地纏繞著他,不顧一切去迎接他的激昂、火熱。
他再沒法停下來了。一切都無須預演,無法控制。
他知道她仍然恐懼著,甚至知道她因為努力克服恐懼,而處於一種奇怪的遊離分裂狀態,幾乎是在以獻身的方式完成與他的最親密的接觸,表現出的勇敢遠遠大於享受。他的激情裡不由自主混合著憐憫、罪惡,然而所有禁忌都似乎能夠令快感加倍出現,當他迸發時,他感受的快樂如同爆炸一般,純粹,不管不顧,鋪天蓋地淹沒了他。
2
高翔的安排原本是開車到費城待三天,到大西洋城待兩天,再回到紐約。然而他們徹底放棄計劃,在巴爾的摩足足待了五天。
他們在沒有遊覽任何地方,除了去附近吃飯、去內港散步,其餘的時間都一直待在酒店裡。
左思安仍舊是生澀的。她看過不少書,可是理論與她的體驗完全是兩回事。她多少有些沮喪地意識到,無論她已經怎樣擅長偽裝出一個正常女孩子的外表,卻始終不可能偽裝出正常的生理反應。
她惴惴地問高翔:“我的表現是不是讓你覺得掃興了?”
他哭笑不得:“胡說,我已經不可能更盡興了。”
他說的是實話。作為一個有經驗的男人,他發現所謂經驗,其實也不過只是代表他經歷過的已經發生的事。而正在發生的事,對他來講,同樣是嶄新的,未曾體驗過的,近似於奇蹟。
也許是因為隱秘的期待已經持續太久,禁忌終於放到一邊;也許是因為她終於克服身體接觸帶來的恐懼,力圖職悅他的努力讓他所體驗到的激情前所未有。他知道她並沒有像他那樣到達高潮,甚至愉悅的成分都不是很多,對她來講,做愛更像是一種獻祭,一種奉獻自我的承受。然而她全心全意地接納著他,那種放棄自我,甘願迷失的姿態足以讓一個比他更理智的人瘋狂。
一個又一個的吻,一場又一場的痴纏,睡夢之中觸到另一個身體,馬上本能抱住,無遮無攔,從汗水,喘息,直至身體的每一部分,全部交融到一起。在停歇下來的時刻,他們並排躺在床上,握昔彼此的手.一起感受著時光靜謐流逝。
高翔側頭香她,她合著眼睛,神情恬靜放鬆。他吻她的頭髮,想,於佳居然擔心他會用性來控制左思安,其實,他才是徹底迷亂的那個人。
如果不是每天都會接到陳子惠打來的不止一個電活,讓寶寶跟他閒聊,
高翔根本不會去想在這裡已經待了幾天。
每當這個時候,左思安都會主動避開。放下手機後,高翔試著跟她談起寶寶,她馬上將話題扯開,他理解她的躲避,也不願強求,造成她心理上的更大負擔。
除此之外,他們親密到了一個似乎在不可能遞進的程度。她清楚意識到自己的沉湎,如果這時左思安對他說:“我們私奔吧,你不用回國,我不用回家,從此我們就在一起。”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然而左恩安說的只是:“你回國的機票是明天的,我們必須走了。”
他並不願意在這個時刻離開,搖搖頭:“不急,來得及的。”
她默然,重新撲進他的懷抱中。
等高翔醒來.左思安已經穿好了衣服,並且已經收拾好了兩人的行李。
結賬之後,他們開車向費城駛去。到達時已經將近黃昏時分,他們對這個美國曆史最悠久的城市幾乎沒什麼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