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他對我換話題的速度有點兒不適應,“不過是經你提點,我發覺我也是有夢想要去實現的人。”那天,看著她為他的學生們張羅著未來的一小步,他對自己多年來沒有追求的生活提出了質疑,彷彿沒有夢想的人生是變態的。然後,他發現,除了和簡單結婚,他確實沒有更大的夢想了。遂發展了一個愛好,只是這個結果他的家人們還不知曉,他只簡訊了簡單。現在她在現場嘀咕了出來,再小聲也瞞不住了。
“在法國加油!”多麼像臨別贈言,也應該是的吧!他們的婚禮我是不去的。
“你。”米桀欲言又止了,“算了,你好好的。”這叫什麼句子?
他不緊不慢的收了我的後腰。“我們都曾希望陪對方到最後,可還是輸給了生活。”
我攜了攜裙尾,琢磨著他的那句話,微笑著下了二樓,他們已經在底樓等我了。
掌聲響起,糟糕,被直播了。
尹少一臉不滿的嘟嘴,“還沒過門就給我戴綠帽子,簡主播魅力不減當年啊!”
“我說你演一回好玩也就算了,怎麼還上癮了!大不了,你媽媽的那個戒指,我明天還她就是了!”
“誰要聽你們倆的破事,”黃婧媛來擠走了尹酩灼,“簡簡,和米桀重修舊好了?”
“沒有!”
“沒有你下來幹什麼?”黃某女一天的壞心情在這個點上爆發了。
大家都認為她這話說重了,卻也都知道她的暴脾氣。她對簡單的照顧在這幾個月裡抹殺不掉,她比所有人更盼著米簡複合。所以沒有人會責怪她,簡單也不會,她始終笑著應對所有人,完成了一次堪稱完美的彩排。
黃婧媛的陰霾到散場時還散不了,大家都走光了,店裡的客人都圍著米家轉了,她還一動不動地坐在原來的沙發上,嗜飲人走茶涼。
何憑執意要送我,我覺得不妙,被看穿了心思的不妙。他這個人除了搞不定女朋友之外,其餘方面比尹酩灼也是不差的,比如察言觀色。
“你要去皂一家?一個人?不敢說是怕屈是辛發現你的秘密,發現皂一悉心維護多年的家庭秘密。而你必須去,你對他的愧疚讓你恨不得把自己奉獻給他們全家,你恨不得他們全家每個人此後的一生都無限幸福。還有,你想念他,可你卻不能找個最對的地方緬懷他,只有他出生他眷戀的家鄉,對不對?Sorry,前天晚上經過你房門口看到你在查詢那個偏遠山鎮的行車路線,除了皂一,我想不到你們兩者之間還能有什麼交集?”
何憑說的都對。
“我應該和你一起去的,可我知道你不願意。在你心裡的某個角落,只有你們兩個人。你記住,見到他的家人後,告訴他們,在這個大城市,他們還有一個可以託付任何事的年輕人,他叫何憑!”
“謝謝!不過我,簡單,會成為他們的依靠。”
他笑我口氣大,眼神倒是篤定的。
米媽因著服務生厚此薄彼的怠慢不大高興,因著嫁給米桀的是卓佑藍又不大高興,一上午怏怏的。本來最積極著挑婚紗、拍婚紗照的也是她,如今她都沒了興致,其他三個更是敷衍都懶得了,米桀更是直接拿了自己的照片要求攝影師圖片處理,卓佑藍自看到他二人抱在一起的畫面後,也知道什麼都沒戲了,爭和不爭都是一樣的,她能擁有的,只有一場體面的婚禮了。
黃賤人等啊等,才等到米家人出來了。才等到米桀獨自上了自己的車。
她往副駕駛上一坐,米桀疲憊的不願搭理。
“我知道你很累,我也是。”一個是看心愛的人和別人結婚,一個是要給不愛的人一場婚禮,怎麼可能不累。“我手上握有最後一張王牌,你要不要?”
米桀真的很累,他心裡明鏡似的,黃婧媛只談生意,不談感情,就是談交情,她還得看物件,米桀不屬於免費饋贈那一類的。
“Easy,這不是一場交易。我要的你給不起,你給得起的,我哪裡都能得到。”她輕巧地從包裡拿出一張寫著電話號碼和地址的小紙條。“簡單在一個月前,冷凍了自己的卵細胞。她那時候應該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可她骨子裡又太傳統了,總覺得該為簡家,為簡爸簡媽留下些什麼。這是醫生的電話和醫院的地址。”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車上的冷氣吹得兩個心裡都很冷的人在大夏天無故地發冷。“你們兩個都太過理性,就在剛才,連服務生都看出來你愛的是她,她還是要推開你,因為你對另一個人做出了承諾。她不計較他人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