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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久正待再說話,卻聽見房門“咯吱”一聲被推開了。扭頭一看,卻是趙二孃和董氏夫人進來了,趙二孃手中還端著一碗藥湯。
周憲見她們兩人,欲掙扎著起身,卻被董氏快步走到床前按住。
董氏自從知道郭家老小全部被殺後,三天時間裡,一頭黑髮半數盡白了,她側身坐在床邊,看周憲神情蕭瑟,不竟想起了自己被殺死的女兒,溫聲道:“你如今只需要好生養傷就好了,不要多想。這身體好了,想做什麼自己容易些。再說這幾天,你這兄弟可是急壞了的。”
周憲看著阿久輕聲道:“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是……”
董氏自然聽出周憲話中的悲意,心中有些詫異,卻依舊勸道:“有什麼事情讓你連自己的身體也不顧了?好生活著,才有希望的。你看伯孃我,家遭了這樣的慘劇,還不是忍者悲痛偷生著?”
周憲見董氏話語中的悲傷,不由得拉住她的手:“伯孃……”前世今生裡,沒有一個女性長輩這樣和她說過話,半天之後,她終究投入了董氏懷中失聲哭了起來。
屋中的三人見周憲哭出聲,心中都是鬆了一口氣。
等周憲停下哭泣,結果董氏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臉,看了一眼阿久,又對趙二孃和董氏道:“讓二孃和董伯孃見笑了。”
趙二孃笑道:“那個女孩子沒哭過?來,喝藥,這傷才能好得快。”
周憲欲親手接過,卻被董氏接去。“你久臥無力,還是我來餵你好了。”
周憲覺得董氏始終是郭榮的長輩,本想推辭的。奈何全身無力,受傷的右臂更是絲毫提不起來。只得任董氏給自己喂完藥。
阿久和趙二孃看周憲喝完藥,臉上都露出滿意的神色,便都出去忙自己的事情,留董氏一人在屋中陪周憲說話。
董氏摸了摸周憲的頭髮,輕聲道:“我的女兒和你一般大小,若是她還在,我就是拼死也要護著她的……我聽阿久說,你們進了開封城,便去了郭家?還給張夫人送了拜帖書信?”
周憲輕輕點頭道:“是,我們此番北上來開封府,察覺了開封情勢不對。因為一直敬仰郭公和柴將軍,便直奔郭府而去。只是,兩次都不曾有人接見……果真過了一天就出事了。”
董氏想到自己兒女俱都被殺害,本應怨恨張夫人鼠目寸光的。但是張夫人自己和她的子女也被殺了,她又如何去怨恨一個死人呢?只能將滿腔的恨意放在漢帝劉承祐身上,更怨恨老天的不長眼。
周憲拉著董氏眼中的悲痛和怨恨,卻無從勸起,這樣滿門被屠慘劇帶來的悲傷和仇恨,又豈是外人三言兩語能化解的?
兩人有說了一會兒話,門啪地一聲被推開了。
“聽說你醒了?還將一碗湯藥全喝了下去?”卻是趙匡義那嘶啞難聽的嗓音。
周憲眼中閃過不喜,董氏也趁機起身。
“趙三郎是來看周娘子的?她一個受傷的姑娘家,三郎說話還是小聲些為好。”
趙匡義此時就是一心性桀驁的少年,若非記得父親叮囑的要對董氏畢恭畢敬,他定不會搭理董氏。此時卻只得低頭,假裝受教。
董氏自然不曾錯過周憲眼中的不喜,只是他們幾人被這趙匡義帶人所救,如今又躲在趙家,還是要對趙家人客氣些才是。
“你們少年人,可以好生說會兒話。只是周娘子的乃是重傷,勞累不累。趙三郎說兩句話就讓她休息吧。”
趙匡義恭敬應道:“諾,夫人放心,我說兩句話就走。”
董氏點點頭,叮囑了周憲好生養傷,就離開了。
而趙匡義一見董氏走了,就很不客氣的勾來一把椅子,斜斜坐了上去,打量著周憲,半天才嗤笑道:“你可知道,若是你今日再不醒不吃藥,我就打算用蠻力灌了。我可不想我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又沒了。”
周憲暗歎,對著趙匡義道:“多謝趙三郎當日的相救。以後若有機會,我定會好生報答此番搭救之恩的。”
趙匡義又笑了,他有什麼要一個江南流落北土女子來做的?若是周憲真是郭公之女,還有些可能。
“我以前經常聽說江南的女子,大多是嬌柔似水的。但是看你之前和士兵們對戰的樣子,沒有一點江南女子的溫婉,倒是現在,看起來還成。”
周憲聽了這話,只得沉默。趙匡義此人,心胸狹窄,好色且狠戾,從前世的花蕊夫人徐氏和妹妹嘉敏的遭遇就可知道了。所以周憲暗想,還是早日養好傷離開趙家離開汴梁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