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錮,隨著風在塵世間飛舞。
從她的眼前飄過,掀起一陣細微而又柔軟的風,猶如一隻只翩躚起飛的彩蝶。最終,飄落在地上。
安然地躺著,
顯得那般的清冷。
安佐然一直坐在車內,遠遠地注視她。
視線不曾飄移過。
他想,這個時候的她。只適合一個人靜靜地待著,如果憑空冒出一個人在她的身旁,只會讓她感到不自在,或者其他。
總之,他想像現在這樣遠遠地看著她,不去驚擾。
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要跟她說些什麼。
冷嘲熱諷,他辦不到。
好言安慰,他說不出口。
竟然想通了
然而,戲劇化的一幕往往就發生在這種極具諷刺性的情況下發生的。
等到安佐然回過神之時,就看到流繭的身子呈直線墜落狀態。
輕飄飄,完全是無意識地動作。
仿若是即將破碎的精美陶瓷,又像是生命在一點點消逝的蝴蝶。
來不及思考,他開啟車門,直直奔向她所在方向。
耳邊,尖銳的鳴笛聲此起彼伏,謾罵也連線不斷的傳來。
對於這些,他都充耳不聞。
終於,在流繭即將於地面親密接觸的那一剎那,將她接在懷中。
此刻的她,雙眸緊閉,長而捲翹的魅人長睫毛上還留有淡淡的溼痕。淡如清水,淡如薄雲,淡如飄渺的水霧。
淡淡的,淺淺的,令人莫名的心疼。
入夜時分,安佐然守在流繭的病床前。
靜靜地凝視著她。
現在的流繭,顯得那麼的縹緲,那麼的空靈,彷彿只要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一樣,令人感覺不真實。
昏睡中的她,眉睫緊鎖,總是有細碎的話語從唇齒間流溢位來,但是聽不清楚她到底在說些什麼,雙手緊緊拽住被單,越拽越緊。
不出片刻工夫,光潔的額上滲出細碎的汗珠,小小的,晶瑩剔透。
看得出,此刻她正在被噩夢所糾纏著,不得安寧。
安佐然試圖從流繭手中扯出被單,但是無論他怎麼努力,她都不肯鬆懈,似乎那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又或者說,它帶給她的安全感,比他帶給她的要強烈的許多。
最終,安佐然放棄了這個舉動。因為他漸漸地發現,如果抽離了被單,就等於抽離了她的生命。
在這一刻,她將她的命,栓在一條被單之上。
聽起來,看起來是那麼的可笑。
可是,誰有能體會到其中的酸楚以及無形之中的痕跡。
忽然間,安佐然有些鄙視自己,鄙視自己曾經有那樣腹黑的想法。竟然會想要去折磨她,那種想法是那麼那麼的幼稚,那麼那麼的愚蠢。
錯,並不在她。
錯的是,她出現的時機不錯。才會令人產生錯覺,也帶給人逃避錯誤的藉口,掩飾心慌的理由。
那又怎麼樣?
從噩夢中驚醒,呈現在眼前的是一雙充滿擔憂的雙眸,還以為是彥柏,唇角微微向上揚起。
但是,當渙散的視線聚攏的時候,她看清眼前的人,唇角上揚的弧度一點一點斂起,眼波淡然。
原本她的眸中流動著淺淺的笑意,有一絲的期許,有一絲的釋然。但是,瞬間這些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漠然,甚至眼底還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失望。
握著水杯的手驟然手緊,“見不到找朝夕相處的人,很失望?”森冷的語調中,隱隱透著一死憤然。
沒錯,他在生氣,心底裡在冒火。
他整整照顧她一天一夜,一醒過竟然是這樣的神情,任誰能忍受。
見流繭不說話,安佐然微微鉗緊她的下顎,努力抑制下心中的怒火。“我在跟你說話。”
回答他的依舊是一陣沉默,而她就像是失了音的錄音機。偶爾還是會發出沉悶而冗長的聲響,以示抗議。
指間的力道微微加緊,流繭吃痛地皺了皺眉,不得不對上安佐然。但是隻是盯著他的鼻子,而不是眼。“那又怎麼樣?”口氣輕輕的,語調輕輕的,似乎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
“當你跟別人說話的時候,要對著別人的眼睛,這是最起碼的禮貌。”
“關於這一點你都不知道的?”他頓了頓,別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還是說,你男朋友沒把你教好。”故意拉長男朋友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