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梧,湯灑了可以再煮,你這當墊子,不小心被我壓傷了,不定要痛好幾日。”
棲梧咧嘴笑了,“我不痛,湯還熱的,你喝。”
如風愣了一愣,終是接過了那碗湯,一飲而盡。只是那一刻,無端的覺得鼻子發酸。
夜,已經很深了。
如風突然睜開了眼睛,側耳傾聽了一會兒,才翻身而起。
黑暗裡,苗條的身影,迅速掠過。
“誰?”蒼山於熟睡中驚醒,心中似有所感,目光向門口望去。
門應聲而開,一個人影閃了進來,“大長老,你警覺性很高啊,我才剛到門口。”
燈開啟,蒼山嘴角抽了抽,被人摸到睡房了,還要說警覺性高,真不知道這是誇獎還是諷刺了。他的視線在如風身上打了一個轉,“你自已進來的?”
如風自顧自的坐下,“你那個陣法,不是在書閣中有記載嗎?”
蒼山目光一閃,並沒有說話。
如風卻又站起來,恭恭敬敬的彎下腰去,“大長老,謝謝你們。”
這幾日來,她看得出來,所謂對奕,只是在測試她的能力和磨練心志,閣中藏書,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每天都會有順序變換,放大書架最頭上的書,第一天,是族史;第二天,是現今族中狀況;第三天,是她所關心的司徒家咒語的記錄。
可惜的是,那其中,並沒有二哥所施咒語,想必這以命換命之舉違背自然之道,被司徒家所禁之後,便再無傳承。
“大長老,是否還有其他記錄?若然全無記載,二哥也不會學到。”如風知道那閣中成堆書藉,任其一本,都是歷史族長收集整理的精華,獲之受益。可是於她,非心之所求,自然沒有多大吸引力。
蒼山的眉頭略略皺起,“那本書已經是閣中所存最完整的了。”
室中一片靜寂,如風臉上,呈現出失望的灰敗。難道二哥終其一生,都要受這烈火焚身之苦?
“你可曾問過司徒奇風,他從何得來?”
如風垂下眼睛,“二哥不肯說。”
蒼山微微一嘆,“苗女與司徒家的血脈,果然極高天賦。”他大概也能猜到,司徒奇風可能只是見過有類似記載,修習族中咒術之時,觸類旁通,竟然讓他給碰對了。
“真的,沒有別的記錄了嗎?就連手記也沒有?”
“據我所知,沒有。”
如風深吸一口氣,逼回了心中洶湧的沮喪和失望,“大長老,我深夜來此,便是要問明白此事,如果沒有希望,我就要離開了。我無意族長之位,也難堪此任,更何況,”她頓了頓,“我不想再留下來了,我怕誤了棲梧。”
那個男子,單純良善,對她執念太深,她再與他相處下去,想必,會害了他一生。
蒼山不語,良久才道,“男子薄情,他日棲梧自然會淡忘,若是因為這個原因便要離開,實在無此必要。”
如風輕輕一笑,“大長老比我更懂得棲梧的心性,不是嗎?”
蒼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很久之後,他才說道,“自你被選為未來族長之後,我們曾經觀察過你很久。自然對司徒奇風有所瞭解,誠然,司徒奇風對你,算得上是全心全意,但是他為人獨斷,雖然你獲救重生,已非兄妹,但是以司徒奇風的性格,實在不是良緣。棲梧不一樣,他自小教導以你為重,所思所想,都是為你,如今成人,文武雙全,又戀你極深,實在是天作之合。”
“自你父親因為情生事之後,棲梧我們是按照你的喜好來教導的,即使不是命定的夫妻,棲梧配你,也定然不會辱沒了你。”
想起那個玲瓏剔透的男子,如風的眼裡,也有了深深淺淺的波光,她自然知道,司徒棲梧與初識時的寧遠極像,是她所喜歡的溫柔淳厚,謙謙君子,可是,她淡然一笑,“我自然知道棲梧舉世無雙,才不想因為我誤了她,如此相處下去,時日漸長,情感更深。”
如風站起身來,蒼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如風走了幾步,卻又想起什麼,“你們怎麼認定我會是命定的族長,更何況,還有重生這一回事?”
蒼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書閣中還有二樓,樓上放置五行八卦,極通靈氣,蒼田善卦。”
如風回過頭來,“那三樓呢?”
“機關重重,我們從來成功進入過。”
“不可能沒有地圖吧?”
“機關陣圖早已失傳,蒼山曾經試圖闖過,傷了一臂,只走到一半便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