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他眉頭微緊:“皇上談起佩珩的婚事了?”
蕭杏花察言觀色,知道他對佩珩終究是有幾分不甘的。
想想也是,不說那少年時便已經私定終身的情義,就說他因為自身身份略低而不得不拒了婚事,還不知道心裡多少委屈不甘,如今好不容易飛黃騰達了,自然是要有心在舊人面前好生顯擺。
“是了,提到說是要和六皇子議親。”蕭杏花說出這個,又仔細看霍行遠臉色,果然見他那張原本有些志得意滿的臉,頓時耷拉了下來。
“六皇子,那自然是極好的。”他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緊繃,不過還是笑了笑:“以後佩珩就是皇妃了,恭喜,恭喜夫人。”
“哪裡話,這不是還沒影的事兒嘛,要說起來,該是我恭喜霍大人才是,這一下子就戴上了一品的紅珠子,又當上了駙馬,可真真是風光無限!”
前些日子,寶儀公主已經很霍行遠完婚了,因是在戰中,婚禮頗為倉促。不過不管怎麼說,霍行遠也是名副其實的皇家女婿了。
“是。”霍行遠聽到這話,從剛才的打擊中恢復過來,垂下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一品官服上,略顯倨傲的語氣道:“如今我不但是戶部一品侍郎,還是皇家的駙馬爺了。”
“恭喜,恭喜駙馬爺了!”
說完這個,蕭杏花也懶得再理他,徑自轉身而去了。
回到家中,蕭杏花和女兒媳婦說起這事來。
秀梅自然是立即反對:“這可不行,那位六皇子固然人不錯,可是以後難免落得涵陽王這般下場!”
佩珩卻是無所謂:“娘,如今父親不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不是任人宰割。既然皇上要許婚,女兒大不了嫁了就是,其實也沒什麼,當女兒的,左右早晚也得嫁人。女兒嫁了,天子安心了,父親那邊安心應戰。至於以後的事兒,誰又能料得到那麼長久,先不必去想,解了眼前難關才是。”
“嫁個屁!”蕭杏花直接罵了一句:“他們這群人,把我閨女當什麼,當賣菜的嗎,今日賣這家,明日賣那家!咱們如今現在皇上面前虛應著,等你爹回來,再做計較!你那當爹的,再怎麼也不至於把女兒送給這皇帝當兒媳婦去!”
蕭杏花一句話定乾坤,反正訂婚可以,這麼訂都可以,聖旨下來也沒關係,可是一切都得等蕭戰庭回來,沒有爹出外征戰強娶人家女兒的道理!等蕭戰庭回來,便是反了這狗皇帝,也不要女兒去塞給他當兒媳婦!
誰知道這事兒還沒定下來,外面的訊息卻是接踵而來。
一個則是說,涵陽王跑了。
原來這涵陽王發配到了南方邊遠之地,就在他即將達到發配地的時候,不知道怎麼,押送的官兵一個不小心,人就不見了。
出了這種事,自然是八百里加急送到燕京城來,皇帝聽了震怒,責令底下人嚴查死追,定要將涵陽王這朝廷欽犯給捉拿歸案,並下了一旦捉拿,斬立決的聖旨。
一時之間,不知道多少人馬奔赴在追拿涵陽王這叛賊的路上。
這件事,蕭杏花等人也就是感嘆感嘆罷了,畢竟暫時還沒影響到自家門前。
可是接下來一件事,卻是把蕭杏花直接從榻上給震了起來。
原來是夢巧兒從軍中得知訊息,說是如今蕭戰庭的大軍困在邊境,腹背受敵,博野王和北狄軍前後夾擊,動彈不得。
偏偏朝廷給的供給糧草,一直遲遲不到,後援兵馬更是不見蹤跡。
蕭戰庭一連發了七道請兵函,要求朝廷籌措糧草,給足供養。
“這個狗皇帝,根本不曾理會!娘,他這是要讓我爹他們活活餓著死扛啊?大軍沒有糧草怎麼行?他們斷了糧草,這仗必然敗了,若是敗了,到時候我爹他們必然沒命,大昭也跟著完了!”
夢巧兒氣得咬牙切齒。
她如今在軍中,門路廣,訊息也靈透,自然把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晉江侯有說什麼嗎?”蕭杏花皺著眉頭沉思半響,這麼問道。
“晉江侯已經連上三道奏摺,請皇上發兵派糧,並願意親自當送糧官,押解糧草前往北疆,只是聽說這三道奏摺,至今未曾到了皇上面前!”
“為什麼三道奏摺都被壓下來?”蕭杏花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如今是誰掌管著戶部?”
她話剛問出,還沒等到回答,便徹底明白了,咬牙道:“是霍行遠!是他!”
佩珩聞言,臉色微變:“娘,你意思是說,他如今在戶部管事兒,竟然故意壓下晉江侯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