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劣勢?”
李鴻章以一種瞧外行的眼神傲慢的瞟了他一眼,道:“杜總長是軍人,只知軍隊連連獲勝,攻城掠地,卻不知軍用所支的銀餉,數之不盡的彈藥消耗,單此兩項,已使國家財政不堪重負。再說將這軍需糧草運往前線,又
僱用多少勞役,這一項支出,更是何止百萬。
爾等軍人只知道打仗,卻不知道這仗不單單是打的是士氣,還打得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曾紀澤改組政府以後,任命德高望重的胡林翼任第一屆內閣總理,李鴻章任副總理,專司管財政方面的之事。他深知東北的戰爭雖然取得了空前的勝利,但同時也使國家財政陷入了嚴重的赤字危機,國庫之中,已是存銀無幾,實在難以再支撐下去。
“打仗當然是要花錢的,我就不信財政部籌措點銀子,會比我們的戰士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血戰沙場還有難度。”杜聿光想當然的這樣說。
李鴻章說了半天,等於對牛彈琴,只好無奈的轉向了默然不語的皇帝。
“國家財政的困,皇上英明,自然不會不知,就拿這進口的軍需物資來說,上個月的幾筆款子咱們還沒來得及付清,單隻利息就是個不小的數目。若是再擴大戰爭,只怕會導致國家財政的崩潰,後果將不堪想象。”
財政方面的難處曾紀澤知道,新興的工礦紡織等行業,由於尚在起步階段,需要國家的保護,故國家一直給予他們低稅的優待。而傳統財政的主要來源地稅一項,那些剛剛完成土地改革的地區,為了鼓勵恢復生產,國家又減免了大部分的稅收。還有以往的設卡抽釐之法,也因國家為鼓勵商業發展,取消了各地的厘卡。
所以為增加庫收入,就只能在南部等富庶地區增收田稅,而普通的農民溫飽尚成問題,如果再增收他們的稅,無異於雪上加霜,容易造成社會的不穩定,所以,這增收的稅源,只有從那些福裕的地主身上來挖。
不久之前,國家頒佈了《地稅法》,對有十畝土地以上的地主,遞增性的加徵地稅,但效果卻不是很明顯。曾紀澤本來是寄希望用這一手段,從地主嘴裡奪肉,但結果卻令他很失望。
“江南大大小小地主,止千萬,中央政府早已頒佈《地稅法》,理應從這些人身上徵收更多的稅收,卻為何遲遲不見效果?”曾紀澤質問李鴻章。
“這個……”李鴻無奈道:“新稅法是佈下去了,不過各地報上來的加徵之戶的數量,卻比預計中的少很多,所以……”
“不用問,一定是那些富戶給了地方官處,瞞報了田地數量,是也不是?”曾紀澤不等李鴻章說罷,便是拍案怒道。
李鴻章頓了一頓,道:“這個嘛,按道理來講,是存在瞞報的行為的,這也是令臣等頭疼的問題。”
曾紀澤眉頭一皺,道:“這有何頭疼的,國家有法律在那裡,爾等只需依法嚴查,對膽敢瞞報的富戶,還有那些與之勾結的地方官,一律嚴加處置,朕就不信殺不了這股歪風。”
李鴻章忙道:“皇上說的是,其實臣也專門派出稽查人員去往瞞報最嚴重的浙江省調查過,但每一次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臣想浙江一帶有良田萬頃的豪強屈指可數,偏偏為何就查不出來呢,這實在是蹊蹺。”
曾紀澤立刻聽出了李鴻章話中隱意,說到浙江的豪強,最大的一個就是他的大舅子胡雪巖,自從他當初依附曾紀澤以來,便利用著種種便利,飛速的聚斂財富,他胡家的生意越做越大,遍及採礦、冶煉、航運、紡織、茶葉等多個油水行業,不單如此,光他家在杭州就擁有良田七百頃,推及整個浙江,乃至臨近的江蘇、江西、福建等省,胡家所佔有的土地,簡直是數不勝數。
而今胡雪巖妹妹嫁入宮中,胡雪巖升格為國舅,地位顯赫,那些別說是那些膽小怕事的地方官,就算是中央派下去的官員,那不敢得罪國舅爺,所以胡雪巖也自然而然的成了瞞報土地最多的一個。
曾紀澤連他老爹都敢毒殺,又何況是一個國舅,他聽罷李鴻章的陳詞,心中便有了數,說道:“這件事,朕會妥善解決。從明天起,朕要你成立一個‘度田司’,由朕親自掛名主持,並調御林軍一個團,配合度田司的工作,先從浙江入手開始清查田地,若有膽敢瞞報者,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四個人,令眾臣為之色變,他們都知道,這下皇帝是準備動真格的了。
曾紀澤接著道:“打仗也不只是單單收復國土,還要以戰養戰,東北的滿人何止百萬,這些滿奴要充分的利用起來,容閎你就去跟各國公使談一下,以後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