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
陳玉成神色一變,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在堂上來回踱了幾步,沉聲道:“事已至此,千萬不可慌張,咱們只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你速去叫招集其他弟兄,咱們翻牆而出,悄悄潛出城外與大隊人馬回合,趁其不備一舉奪下壽州城。”
陳玉成不愧為一代名將,臨時決斷還算冷靜,不過,為時已晚。只聽一陣喧囂之聲,數百壽州團勇一窩蜂的闖入了府內,將陳玉成等人迅速的包圍在了大堂之中。
此時此刻,陳玉成的一顆心跌到了絕望的谷底。他再也無法保持冷靜,衝著來人吼道:“餘安定在哪裡,苗霖沛在哪裡,快給本王滾出來說個明白!”
人群中讓出一條路來,餘安定身披戰裝,手扶大刀笑著走了上來,向著英王微施一禮,道:“王爺莫怪,苗大人對王爺並無惡意,他只是見大清洪福齊天,盼望著能與王爺一起共享大清洪福。”
陳玉成還未開口,身邊杜寬已是怒不可遏,上前指著餘安定鼻子斥道:“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英王待你不薄,你竟敢背叛出賣他,你——啊!”
杜寬話未罵完,餘安定手一揮,埋伏在側的數十名弓箭手同時放箭,可憐那杜寬瞬時間被射成了刺蝟,當場倒斃於地。
眼見杜寬慘死,其他人驚怒萬分,紛紛拔刀欲拼死一戰。這時,陳玉成臉上的怒容褪去了,他手一揮擋住了憤怒的弟兄。他眼都不眨一下的盯著餘安定,那個背叛之徒儘管一臉的笑容,但卻不敢正視著英王的眼睛。
陳玉成冷笑了一聲,笑聲中充滿了不屑,冷冷道:“你要的是本王的人頭,他們都是與你出身入死過的兄弟,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的話,就保他們一條性命吧。”
餘安定不敢再笑,向外讓開一條路:“王爺,請吧。”
“王爺,王爺……”眾人淚如雨下,皆跪在陳玉成腳下,磕頭不斷。
陳玉成掃了眾兄弟一眼,在數百人的包圍之下,仰天大笑而出。
悲笑如秋,英雄沒路。
第六十一章 楚軍
千里之外,上海,巡撫衙門。。
李鴻章走向書房,將一封信遞給正在批覆政務的曾紀澤,“剛剛送來的,是老師的來信,想是有要事,快看看吧。”
曾紀澤看了眼那信,卻沒有接過來,隨意的說道:“不用看了,應該是陳玉成被滅了。”
李鴻章一怔,神情卻似不信,曾紀澤笑道:“不信的話,你可以拆開來自己看。”
李鴻章便就把信拆開,當著曾紀澤的面將信中內容細讀了一遍,表情漸漸變得驚駭萬分。信讀完,李鴻章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曾紀澤,一臉的不可思議。
曾紀澤卻相當的坦然,儼然一副超然之狀,彷彿世間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與控制之中,“父帥信中都說些什麼?”
李鴻章從驚歎中回過神來,才道:“老師他按照你的計劃,令壽州團練苗霖沛設下引誘之下,已於不久之前成功的活捉到了陳玉成,老師還說……”李鴻章按捺不住心頭的驚訝,拋開信問道:“劼剛,你真是太了不起了。那陳玉成跟咱們湘軍對著幹了這麼多年,三河之役差點把湘軍盡滅,你設下這奇策活捉此賊,可真是立下了奇功啊。佩服,我李鴻章由衷的佩服你!”
李鴻章心情激動,敬佩之心溢於言表,當即拱手作了一揖,以示此刻的佩服之情。
能得李鴻章這般絕贊之詞,當今天下恐怕難得幾人,曾紀澤自然是受用不已。不過他深知做事要高調,做人要低調之理,便是自謙道:“其實也算不得什麼,我只是想那苗霖沛乃反覆無常的小人,壽州離廬州又不遠,似乎可以利用此人引誘陳玉成上鉤罷了。沒想到就真的成功了,應該還是父親部署得當之功。”
李鴻章知他是在謙遜,自安慶與曾紀澤接觸之今,他已深刻的認識到,這位曾大公子的才華與見識都遠勝於己,他日所建的功業,只怕不在其父之下。能輔佐此等不世奇才,將來的功名地位如何,還真無法預料。
李鴻章感慨過後,道:“陳玉成部滅亡,皖北粵匪掃盡,則長江兩岸盡為湘軍所據,沒有了後顧之憂,老師便可督大軍順江而下,直取金陵。我估計過不了多久,洪秀全必掃召李秀成率軍回援金陵,到時蘇杭的粵匪實力必減,正是咱們淮軍反攻的大好時機。”
曾紀澤點頭稱是,他比李鴻章更想加快反攻的節奏,因為提前發動反擊,就能提前收復江浙失地,而這些收復的失地,都將成為他淮軍的地盤。曾紀澤不但要與太平軍爭,還要同另一股正在迅速崛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