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姨娘是怎麼沒的?她身子骨硬朗著呢,大病小災的都不曾有過。。。。。。二哥身子虛年下病一場倒也人之常情,可譚氏怎麼也病了?說那病還見不得風,不準進屋探病,怎麼跟見不得人似的?”
香蘭心裡頭明白,嘴上說:“我哪兒知道,前些日子咱們在莊子上,這些日子光伺候大爺了,旁的事情也傳不到我耳朵裡。”
又說了一回,她二人便起身要去二房瞧瞧,尹姨娘沒了,也要去上炷香,儘儘心意,便告辭了。
林錦樓睡了約莫有一個時辰,醒來時見香蘭就在屋裡坐著,心裡倒有幾分高興,瞧見香蘭端了一碗藥粥過來,立刻又將臉拉得老長,不願吃。香蘭柔聲哄了兩句道:“吃些好不好?這還是我親手熬的。”
正在這功夫,靈素道:“四姑爺來了。”只見袁紹仁走了進來,與香蘭彼此見過,便自己搬了個繡墩坐在床邊,摸了摸林錦樓的胸口,笑問:“今兒個如何?好些了?”
林錦樓咳嗽兩聲道:“有什麼好不好的,見天滿嘴裡都是苦味兒的,瞧見藥丸子藥汁子就想吐,除了吃就是睡的,渾身骨頭都快鏽了。軍裡營裡的你還得幫我多擔待,別回頭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都給反了營。這兩天大事小情的都往裡頭遞信兒,紙條子多得快把我給埋了。”說著一努嘴,只見床頭小几子上下果然堆著不少信箋。
袁紹仁笑道:“這可不成,旁的軍中事我都替你料理了,你那林家軍可不聽我的。”說著隨手拿起個信箋看了看,指著旁邊的批示笑道,“瞧瞧,多好看的簪花楷,有人替你執筆打理呢,你這紅袖添香,還有什麼不自在的?趕明兒個你讓溫如實那幾個心腹手下人勤快來幾趟就什麼都有了。”
“我躺床上難受成這樣,你還消遣我,太不仗義了。”
袁紹仁哼道:“我還不仗義?我這外頭抓亂黨抓一天,累得要命,這會兒顛顛兒的跑你這兒來瞧你兩眼,還落個這名聲?”
林錦樓嘆道:“要不咱倆換換,我倒是想去抓亂黨了。”
袁紹仁喝了一口茶,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道:“成了,你這一身傷沒白挨。聖上要嘉獎你,興許你要做個都督了。這是內閣裡剛遞出的信兒。”
林錦樓把那張紙瀏覽一遭,口中道:“那頭銜也是虛的,也不差一年那幾十兩銀子。”
袁紹仁把紙又揣回懷中笑道:“總得把品級升上去,你想要實權也得太子繼位之後再施恩,一個總兵是跑不了的了。”
當下香蘭進來添茶,林錦樓只盯著她出神。袁紹仁瞧瞧香蘭,又瞧瞧林錦樓,待香蘭出去了,便道:“行了,別看了,人都出去了,見天在你身邊守著還沒看夠?回頭再給人家盯個窟窿出來。”
林錦樓白他一眼道:“我樂意,管得著麼?”
袁紹仁擺手道:“是是,我管不著。。。。。。說實話,這姑娘真是不錯,跟了你也是遭了罪了,又經了這麼一遭,你可得對人家好點,尤其那狗翻臉的脾氣。。。。。。嘖嘖,你甭瞪我,這也就是你我弟兄之間過這個交情,換個人我都不說這個話,拜年話多好聽,講這些戳人短處的,我又何苦來的。”
林錦樓嘆了一聲,頓了頓道:“她就是什麼都不說,我也不知道她心裡頭想什麼。”
袁紹仁一怔,盯著床前几子上擺著的一盆蘭草出神,良久才道:“她心裡頭知道,她是個奴才丫鬟出身的,即便與你家有了何等恩情,日後你也得娶個門當戶對的姑娘進來。。。。。。兄弟你摸著心口想想,她這樣品貌的,除非你娶個泥人進來,等閒的誰容得下呢?只是你可能娶個泥人麼?這一大家子,沒個內裡能主事的,能把後院穩住?她就是太聰明,太明白了,哪怕糊塗點也不至於活成這樣。”
林錦樓看著袁紹仁道:“你倒是明白得緊。”
袁紹仁苦笑道:“我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初蓮娘。。。。。。”他說到此處住了嘴,輕輕拍了拍林錦樓肩頭道:“你是個聰明人,我也不說太多了,自個兒想明白想清楚怎麼待人家。原先你一廂情願,倒讓姜家把人姑娘給害了,還沒吃夠虧麼?”
林錦樓不說話,只盯著頭上的頂帳出神。屋裡靜了片刻,袁紹仁又提及軍中幾項要務,林錦樓漫不經心應承了幾句,待袁紹仁起身要走時,林錦樓道:“我聽說二妹妹和二妹婿來了,你讓他們把二妹夫找來,我有事與他說。”
袁紹仁出來時,香蘭正在外間跟丫鬟們做針線,忙起身向送,袁紹仁走到門口,忽又對香蘭道:“我要去給老太爺那裡,方才聽婆子說,今兒人來得全,老太爺要留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