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光小轎抬進來,即便她未曾生養,也抬舉做個姨娘,誰能說半個‘不’字?”
“爹,不是姨娘。。。。。。”
“不是姨娘是什麼?你還想做甚?!”
“。。。。。。”
“說話!你還想做甚?!”啪一拍桌子,“孽障,你把整個林家都翻過來不成!”
“哎喲,好了好了,有什麼話兒不能好好說,老爺喝口茶,天乾物燥可得保重身子,別嚷壞了嗓子。”秦氏站起身,親手給林長政添茶,又到林錦樓身邊,心裡著實焦慮,一行使眼色一行去拉大兒子的胳膊,低聲道:“跟你爹好好說,可不能急。”
林錦樓心跳如雷,一腔血皆頂在頭上,拳頭攥緊了又鬆開,復又攥緊,青筋直暴:“我就想要她生時跟我一起,死了埋一個穴裡,給她妻子名分,她配得上,也當得起。”
林長政氣極,反而冷笑起來:“當得起?你居然這樣說!你竟敢這樣說!林!錦!樓!我都替你羞臊,林家祖宗的臉都讓你丟盡了!婚姻大事素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你,你竟敢娶個卑賤的奴才!且不論傳揚出去,讓林家上下如何自處,你便摸著良心自問,你可對得起傾全家之力對你的苦心養育栽培!”他越說越怒,一抬手,“咣啷”一聲,將彩漆螺鈿小几掀於地上,碗碎湯濺一片狼藉,他指著林錦樓,手微微顫抖,喝道:“你個讓女色衝昏了頭的不肖子!不肖子!”
林錦樓只覺兜頭一個炸雷,這輩子第一遭手腳冰涼,咬牙道:“她早就不是奴才,她就從未像過奴才,她。。。。。。”
林長政氣得口歪眼斜,狠狠瞪著林錦樓:“即便她是個天仙,她也是個奴才種子!甭以為我不知道,林姜兩姓交好,就是因為她才鬧到今日這個境地。有她在,你後院何嘗安寧,哪個體面的小姐願嫁進來?她不光是個奴才種子,還是個禍頭!不過仗著兩分姿色,又會畫幾幅破畫,就讓你五迷三道,禮義廉恥,孝悌忠信皆置於腦後,你真是越活越能耐了,啊!我瞧在她確對咱們家有恩上,便睜一眼閉一眼,孰料居然得寸進尺!今日這番話放在這兒,你想娶她,除非我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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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7 父子(二)
秦氏早已驚呆了,含著淚上前抱住林長政的胳膊,道:“老爺,請老爺保重,都是一家子沒個外人,有話好說,彆氣壞了身子。”林長政直喘粗氣,胸口劇烈起伏,他素來敬重秦氏,甚至有兩分懼內,可如今已顧不得了,一把推到旁邊,道:“莫非你也瘋了,竟也縱著他?”
林錦樓雙目赤紅,不自覺往後退了半步,這一番話句句皆錘在他心上,讓他怒髮衝冠,心如油煎,可那是他的爹,偏偏無可奈何,猶如在戰場上即將敗仗,面對千軍萬馬卻指揮不住,往前走到林長政跟前,咬牙切齒道:“她沒死乞白賴非要在咱們家,是我死乞白賴的非留下她!”
林長政“啪”一張扇在林錦樓臉上,氣得渾身亂顫:“反了!反了!你給我跪下!”踉蹌著後退坐在炕上,秦氏連忙過去給他順氣,林錦樓無奈,硬著頭皮跪下。
林長政顫著手指道:“你是痰迷了心竅,要六親不認了?罷,罷,那丫鬟還不清不楚在揚州丟過一回,甭說她不是奴才,即便她是正經人家出身,這樣不清白也不配!”
林錦樓貼身衣裳已被冷汗浸透,他將要喘不過氣,一顆心猶如被千根針在刺,他閉了閉眼,只覺額上青筋繃得他頭疼,喉嚨又幹又澀,說:“她哪裡不配?她為何丟在揚州,還不是為著救母親和妹妹,後來她又救了你兒子,單憑這個,她就沒什麼不配的!”
林長政氣咻咻道:“有恩說報恩,怎能混為一談,讓林家列祖列宗蒙羞。聽聞她曾到過宋家。跟宋家小子有些舊聞,窩三調四,一門心思攀高枝兒,真是好深的城府和手段!一介卑賤之人,竟也痴心妄想!”
林錦樓再按捺不住心頭火,喘著氣,咬牙道:“原來林家的列祖列宗竟不懂知恩圖報。還不如一個女流。我再說一回。她不卑賤,即便她真是個奴才,她也不卑賤!”
林長政氣得登時蹦了起來。上前兩手揪住林錦樓的衣襟,厲聲道:“混賬東西!不知悔改!今日必定要氣死我才罷。你再一意孤行,莫怪我不留情面,以絕將來之患!”
林錦樓猛一驚。兩眼盯著林長政的雙目,眼光漸厲。輕聲道:“爹要如何?”
林長政冷笑道:“我養了你這不孝的孽障,不顧及林家顏面前程,我卻不能縱著你胡鬧!那姑娘對林家有恩,本是保她一生榮華富貴的報恩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