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袁的不得好死,他傷了我的兒,我咒他沒有兒子,我咒他娶不到老婆……。”
正罵著,凌三奔進來,滿面是血,手捧著腮幫子,大呼小叫嗓音不清:“嗚嚕,不好,嗚嚕,袁家奶奶來了,”
龍素娟見血汙難看,心想看母親用的這個家人,半點兒規矩也沒有。
而凌姨娘喝住他,還沒有說話,見凌三歪著個臉透著滑稽,格格笑起來:“你是哪裡摔一跤,把臉都摔成八瓣?”
“袁訓老婆到了!”凌三喊出來,同時出來的還有滿口的血。龍素娟嫌惡地擺手:“去外面收拾乾淨再進來,”然後罵道:“不像話!”
謝氏冷笑,在心裡想不像話的事還少嗎?
“啪!”是凌姨娘拍了桌子。她聽明白以後,杏眼圓睜怒容滿面。總著房外就叫:“凌三,那小野種的媳婦在哪裡!”
“袁訓”這兩個字,隨時把凌姨娘點成火爆鞭炮。
凌三蹶屁股對著臺階下面花地吐血,糊塗不清的回道:“祠堂!”凌姨娘清楚了,對女兒冷笑:“她是想拜祭老國公!”
“啪!”
又把桌子用力一拍,凌姨娘大怒吆喝:“這房裡的人都死哪去了?”七八個丫頭跑出來,凌姨娘見人不夠,又罵:“我的婆子們呢?”丫頭們到處亂尋,即刻尋出五六個婆子,凌姨娘早把袖子挽好,抽出雞毛撣子在手,狠毒的歪著眼睛斜著面龐,威風八面大喝一聲:“我們去打!”
謝氏心中厭惡,忙求告道:“母親,我聽到孩子哭了,我就不跟去了。”一抽身兒去了隔壁。凌姨娘罵一聲小賤人,又怕去晚了袁訓老婆跑了,凌姨娘顧不上和媳婦生氣,帶上女兒家人殺奔祠堂而去。
一行人濃煙滾滾般不見影子時,謝氏從隔壁抱著孩子出來,才聽清在臺階上漱口的凌三說的話。凌三對著凌姨娘背影無力招手:“姨娘別去,他們帶著厲害的人呢!”聽到身後有動靜,凌三轉過臉就和謝氏對上眼。
謝氏冰冷的沉下臉,從凌三旁邊輕飄飄過去,自語般喃喃:“壞事幹得多,不怕遭報應嗎?”凌三以前是不怕謝氏,他仗著他是凌姨娘的陪嫁家人,外面又有凌大人撐腰,凌大人後面又有人撐腰,凌三連輔國公都不怕。
這麼心腹的家人,凌姨娘應該留在身邊才對。但她進府沒有幾年就失寵,輔國公常年在外,國公府又佔地龐大,輔國公偶然回來幾天,凌姨娘連個信兒也不聞,聞到信兒後,又找不到國公在哪個房裡。
壞人也有三分聰明,凌姨娘就把凌三這得用的人安排在祠堂,輔國公回來頭一件事,就是去拜父母和祖先靈位,凌三這才能擋寶珠拜祭,還能趕快的來回話。
凌姨娘正對姓袁的恨之入骨,哪有不去的道理?
此時凌三沒攔下來,又聽到謝氏刻薄自己,凌三背上從來沒有過的一寒,打心裡哆嗦幾下。謝氏不理會他,回到房中去看床上沉睡的丈夫,見他服藥後面容沉靜,睜眼後的戾氣不復存在,謝氏嘆氣:“等你養好身體,你可改了吧。再不要像這樣剛愎自用,和父親生分。那外人的話是不能聽的。”
趁著婆婆不在,謝氏在房中嘆息幾聲。而她的姨娘婆婆此時殺氣騰騰已到祠堂。
寶珠拜祭已過,正在觀看歷任國公的靈位。耳邊起了腳步聲往這裡來,寶珠不慌不忙,紅花不慌不忙,衛氏和梅英都豎起柳眉,一個沉下臉色,一個繃緊臉色。
孔青惱火上來。
他一生是跟著安老太太,安老太太持家嚴謹,年青時候再不把媳婦孫女兒放在眼裡,也是奶奶小姐的待遇不曾少過,更不會允許有人亂了身份。孔青從祠堂門外見識過國公府的家人以後,一把火就一直在心頭。
他不會認為這就代表輔國公無能,因為他也年紀不小,還能識人。輔國公的面相威嚴,和老太太威風有幾分相似,不會是軟弱無能之人。
那養下這種家人就只有一個解釋,輔國公有他不得已的原因。
孔青想國公你不得已去吧,今天再出來人讓我遇到,我就代你教訓了。你倒不必客氣,也不會感謝我,只要不怪我亂插手就行。
孔青迎著腳步聲走上兩步,把寶珠等人擋在身後。在他後面,十個隨車大漢緊緊跟上,雁翅般擺開,眼睛都瞪圓了對著腳步聲過來的小門,陣勢先已經拉開。
凌姨娘轉過小門,潑婦氣勢先嚇得一滯。她傻了眼睛。
女眷對大漢,凌姨娘就是還恃著心頭要強犯傻,她身後的丫頭婆子們也不敢跟。凌姨娘只迸出一句:“大膽,你們敢到我家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