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的場面。她可憐兮兮插話:“很生氣吧?”
“生氣極了。”事後說起當初,袁訓面有笑容,但當時震怒,俱在話中:“外祖父外祖母到舅父,都堅決不許。母親一定要嫁,就滿府裡查這件事是怎麼出來的?”
探花郎淡淡:“舅父當即要休妻,前項城郡王在世,堅決不許。為這件事前郡王幾回登門,紅臉白臉全用的乾淨,好處威懾一樣不少,才保住舅母沒有被休。”
這件事回想起來,也是一波三折,讓人內心不能平靜。袁訓就說一段,停一停,像在自己品味,也方便寶珠問話。
“這般說來,舅母倒成就父母親的姻緣,”寶珠嚅囁道:“那,你和姐姐不是應該感謝她才對?”
袁訓聳聳肩頭:“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也是應該感謝與她。”
“但是,舅母是事先打聽清楚父親命不長久,才定的這條計。”
寶珠哆嗦一下:“舅母是怎麼知道的?”
“不但舅母知道,就是母親當天也就看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父親是在祖母肚子裡受驚,不足月出生,是個先天不足之症,生下來就醫藥不斷,面相上並不難看出柔弱。”
袁訓在這裡嘆口氣:“祖母一家都務農,本來能顧溫飽。為保父親,賣盡家財,又把姑母也賣。也許是太想留住父親,這就感動老天,父親竟然一天天長大。賣姑母的錢,祖父不再務農,搬到這鎮上開家小店,這裡守著官道,有時候往來的人不少,祖父又勤謹,店給祖母守著,他往來大同販賣,竟然手中有浮財,又買下一些田產。再尋姑母時,確有尋過,已找不回。”
寶珠小聲道:“隔壁箱子裡,有姑母的舊衣裳。”
“那有幾件是姑母被賣到人家裡,那家人給衣裳,換下的舊衣。姑母又讓再賣後,人是尋不回來,只把舊衣尋回來。”袁訓眸子裡添上沉重,姑母由被賣而到中宮,不用怎麼尋思,也是步步驚心,步步艱難。
故事到這裡沉重,寶珠想到父母親愛戀的不易,又想到姑母經歷過的艱辛,難再發出一言,摟住袁訓脖子,面容慼慼擰了擰身子。
似這樣就能拂去蒼茫般沉重。
袁訓親著她,兩個人面頰貼住面頰,都要從對方身上得到點溫度。那心頭一點的寒涼,還得人心的溫度才能重新回到融融。
“總算老天是公正的,好人自有好報。”寶珠柔聲安慰袁訓:“你這般的能幹,姐姐也嫁得好,姑母如今是六宮之主,父親和祖父母泉下之靈,也會得到安慰的。”
耳鬢廝磨中,小夫妻更感受到他們能在一起的理當珍惜。他們把鼻尖抵住對方鼻尖,把紅唇接上紅唇。貪婪的吮吸的是對方的情意,竭力付出的也是自己的情意。
喘息細細,讓心頭更湧出澎湃。流連對方,流連對方的方方寸寸。
紅燭晃過又晃,晃得燭淚堆出老高。袁訓鬆開寶珠,帶著滿意的微笑:“你又纏我,話還沒有說完。”
寶珠怎麼會依這樣的話,帶著飽食饜足伏在枕上笑:“我就你,誰又讓你就我的?”這一會兒溫暖感動,能聽得進天下的傷感事。就用腳尖踢袁訓小腿:“喂,說的喲。”
“我累了。”袁訓裝睡。
耳邊是寶珠的彷彿自語:“不說便罷,母親明兒問起,你說沒有說完,就是加壽那麼小,也要笑你的吧?”
這話真管用,袁訓睜開眼,對著她笑:“你真的想聽完?”
“聽完。”寶珠明睜雙眸。見這和家中相比算是陋室的房間雖小,卻有表兇在此,這就勝似天下所有的美景勝地。就此睡去,很是不願。
寶珠笑嘻嘻:“你不肯說,看我呵你癢兒,你就肯說了。”
在手上吹口氣,果然來呵袁訓。
袁訓又按她入懷中,佯怒一下臉兒,重新說起來。
“外祖父母不能阻止母親,只能答應。母親有了姐姐後,外祖母強行讓舅父過繼,併為姐姐女家去求男家,為姐姐姐丈定下親事。舅母在府中備受冷落,她的陪嫁總有怨言<;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舅父又處死兩個,這才平靜無事。但她事先打聽過父親命不長久,總是居心歹毒。母親自嫁父親,從不後悔。在父親去世後,雖不見得對舅母懷恨,但也不願與她走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