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後知道這事,也不願意與舅母走動,我以前見到她,都是避開。姐姐更不用說,從不理她。”
就問寶珠:“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情?”
寶珠深吸口氣:“母親實在令人敬佩。”
“嗯?”袁訓露出笑容。
“換成另外一個人,嫁給父親還不過得哭天搶地嗎?換成另外一個人,讓父親偷看了去,還不大怒把這事情辦成血雨腥風嗎?就算也和母親一樣對父親一見鐘意,事後知道父親身子不好,也必定是一面的深情,一面的痛哭自己命運不好。”
寶珠幽幽地道:“可見人時常怪自己命不好,是自己沒處置好才是。”
腦海中浮起無數晨昏,袁夫人手捧手札,如痴如醉的活在舊日夫妻情深裡。無數夜晚,袁夫人從容誦經,為丈夫超度,還是活在舊日夫妻情深裡。
像是沒有一天,她不在情深裡面。這情深不僅是她對愛戀的抒發,也同時包圍住她,把她的日子點綴得很是滋潤。
所以袁父去世,袁夫人白了頭髮,但又生下一子,女兒也嫁得如意,她面容又極是年青。
因種種情況而沒有男人陪伴的女人,日子滋潤,人也就跟著滋潤。袁夫人即是如此。
小夫妻再次相擁,袁訓低低語聲在寶珠耳邊:“不想你這般瞭解母親,也不枉母親亦是瞭解你。”
“母親說我什麼?”寶珠眸閃如星。
“母親說你能幹,又說她自父親去世,就封閉心門,不願恨舅母,也不願接納於她。但看到舅父為她而夫妻失和,母親心中不忍,卻無力也不願做些什麼。這是母親的話,下面是我的話。”
袁訓淡淡:“父母由舅母而成姻緣,才有我和姐姐,看著舅父,本當與她走動。但我和表兄們以前不和,以後呢,能用則用,不能用我也不想來往。”
他唏噓:“可能我是母親的兒子,我心裡瞧不起她。她的陪嫁看她過得不好,後來還弄出詛咒父親的事情。雖然與她無關,到底由她才起這事,而且牽線姻緣,也實在想讓母親少年守寡,以為笑話。”
“到底,那是我的父母親,我不允許任何人碰他們一碰,何況是這麼歹毒的心。”袁訓嗓音黯然:“可舅父對我慈愛如親父,舅父也上了年紀,舅母也深受教訓,舅父再沒有對她好過。給她一個兒子,都知道是酒醉後有的。數十年,舅父不進她的房,數十年,舅父一個人孤單,他內心苦楚,無處去說。”
袁訓苦惱:“父親已逝,舊事我不想再提。但要我和舅母說話,我寧可去跳黃河。”
“那就不說便是,我們孝敬舅父,不用孝敬舅母。”寶珠維護地道。
袁訓若有所思:“所以,母親說寶珠是能幹的,寶珠性子好,後天我們去舅父府上做客,如果遇到舅母出來,應酬她的事,就交給寶珠。”
他柔聲地道:“小寶,母親說與舅母走動,或與舅母不走動這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怕寶珠還不能明白,袁訓又道:“我和母親都不干涉。”
半晌,寶珠回過神<;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把袁訓面頰一揪,就不肯答應。怕忠婆聽到,寶珠放低嗓音,但是哇啦哇啦的,內心抗拒到不能。
“上有母親,又有夫君,什麼時候輪到寶珠拿這主意?”
“你能幹唄。”袁訓哄她。
寶珠臉兒苦苦的:“可我也想跟在你們後面,母親說走動,我沒什麼。母親說不走動,我就不用理會。這事兒怎麼能交給寶珠決定?”
把袁訓晃一晃。寶珠不無哀怨:“明天你去回母親,說寶珠拿不好主意,寶珠笨得很。”
“我們就要去舅父府上做客,舅母假如出來待客,我是不理她,母親也不想說話,你不拿主意,你也別理她。”
寶珠傻住眼;“她若是和我說話,我不理她?”她低低驚呼:“這事兒我幹不出來,”對袁訓更加的幽怨:“舅母能不出來嗎?”
“祖母也去,嬸孃們也去,她真的不出來也就罷了。但她若出來,我們都不能看到她,祖母難道不奇怪嗎?”
寶珠雙眸茫然:“是啊?又不犯著特意對祖母解釋這事情,笑話倒不笑話,舅父面子上總不好看。”
“所以這事情交給你,母親也沒說一定要你應酬她,你若不理,你就先去對祖母解釋這事,”
袁訓說到這裡,寶珠奮力打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