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訓長呼幾聲喘勻氣息,出現在張豪身邊,手中握的是他持刀的手臂。他喟嘆道:“張將軍,你這是何苦?”
原來危急當中,袁訓撲到張豪另一側,把他手臂扯開,刀壓著劍一起變了方向,切下張豪一小段手指骨。
十指連心,想來是很疼,但張豪看也不看自己傷勢,面上是做夢似恍然,只問葛通:“您說答應?”
問話的同時,他太緊張,不能控制的哆嗦起來。
葛通面無表情收劍,看看劍上無血,應該是這位自己的刀鋒傷到自己,收劍回鞘,再也不想和這個人站得太近,隨時有血光之災總不是好事情。
後退開來,憤憤道:“光我答應也不行,他犯的是律法!”
張豪傻兮兮地看向袁訓,袁訓清清嗓子,慢條斯理:“張將軍,把你的傷包好,我帶你再見一個人。”
不等張豪答應,侯爺出門尋小子要傷藥,嘴裡嘀嘀咕咕:“這書房修整好,這是頭一回見血,明兒得找人算算,這樣不吉利吧?”
“騰,”張豪面上起來一片紅,這時候才意識到手上疼,吸溜一下嘴巴。
……
不多時,小子們回侯爺馬備好,袁訓葛通張豪三個人往外面走去。走出書房院門拐了一個彎兒,後面有叢竹林,執璞探頭探腦袋跟上,確定父親是往大門出去,往回就跑。
二門上,兩個上夜婆子東張西望,見到小身影過來,心放肚子裡那模樣,一個關二門,一個跟上二公子執璞,邊走邊絮叨:“冒險給您半夜開回門,明天夫人知道,只怕要罵。不是您是去見侯爺說話,還要緊,可不敢給您開門。晚了,該睡了。睡早起早,才是大家公子模樣。”
“放心吧,我是去見父親,您不是送到直到書房門外?回去看好門,我這就睡。”袁執璞跑得飛快,婆子雖大腳卻是裙子,讓落到後面。但她不敢大意,直跟到二公子進院子,她放心而回。
天黑,她上年紀眼神兒差些,沒看到執璞進的院子是長公子執瑜的。
袁執瑜也沒有睡,挑燈執筆正寫著什麼。一張白紙上寫到一半,寫出來的字還有勾描點劃的,應該是寫錯。
他還小,沒到開蒙的年紀,會寫的字寥寥無幾,不會寫的字就很多,就想上一想,寫上一個,覺得不對,又劃掉。
執璞飛快進來,笑嘻嘻:“我們猜對,父親果然私自出去。”湊過來看,和白紙上黑筆劃大眼瞪小眼:“你還沒有寫完?”
執璞樂了:“大哥,軍令狀半個時辰還寫不出來,那你當大將軍的時候,說一聲發兵,大家夥兒等你軍令狀,你說等會兒等會兒,再等會兒,那仗還打不打!”
額頭上挨一記筆敲,袁執瑜道:“笨!等我當上大將軍,自然有書辦代寫,我用得著寫嗎?我只要吩咐一聲,我要這個樣子告訴他,”
小手握著筆負在背後,把下巴對著牆揚起,把小肚子鼓出來,還會清清嗓子。
“嗯哼!”
袁執璞不捧場的捧肚子大笑:“哈哈,大哥你是學小二叔叔嗎?”
“這個,快寫,再寫不好,軍法從事!”袁執瑜煞有介事的說完,再罵一聲弟弟:“說出這話你真笨,”筆伸出來重新寫,又問弟弟:“父親兩個字怎麼寫?”
袁執璞傻眼:“呃,我也不會。”
袁執瑜小眉頭皺起:“我念給你聽聽,少的字明天讓父親自己補。”他抑揚頓挫地念起來:“軍令狀!”斜小眼神瞄瞄袁執璞,執璞一挺小身子,活似他已經當兵在軍帳篷裡那模樣:“在聽!”
“父親說,以後再不出去玩,立下軍令狀。”
袁執瑜頗有得色:“二弟,你看我寫得好吧?”
攆著父親立軍令狀這東西,不是兄弟二人不尊重袁訓,是打小兒聽老國公說故事,說這個說話要是不算怎麼辦?那就立個軍令狀,他就一定能辦到。今天就用到只帶著姐姐一個人出去玩的袁訓身上,兄弟們都覺得正合適。
袁訓將軍當過,對軍令狀令箭等有敬意,不是隨便拿來玩的,他只哄孩子們不肯立,他就沒想到兩個兒子湊到一起,給他立下一個,準備明天給他。
紙張放下,兄弟頭碰頭的來看。見三個字“軍令狀”,這個是會寫的。這是聽過舅祖父說的故事,軍令狀威嚴謹深,兄弟兩個太過羨慕,問老國公怎麼寫,國公就一筆一筆教給他們,記在小心眼子裡。
別的字就亂七又八糟,太小,平時背幾句書,但都不會寫。如父親不會寫,直接空下來。如“以後再不出去玩”,執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