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跟她見禮。
房奉珠忙請諸位坐下。
“來遲了,還要跟你們道歉。路上耽擱了,誰曾想從別苑乘車回長安,還能遇到一群攔路的。”
“怎麼回事?你可懷著身孕呢,要小心一些。”韋貴妃忙問。
“一群羊。憑人怎麼喊,它們也聽不懂啊,只能乾等著。” 房奉珠半開玩笑道,而後她摸了摸肚子,“倒沒什麼大事,讓貴妃擔心了。”
“沒事就好。”
“羊源於‘祥’,出門遇祥,是好兆頭呢。”李明達見房奉珠還有些餘驚未定,忙插嘴說道。
房奉珠一聽此話,忙笑著稱是。從懷孕開始,她也不知怎麼,脾氣心思都有些敏感。今日出門要赴宴,卻是她懷孕以來的第一次出行,還想著怎麼這般不順,會不會是有什麼不好的兆頭。而今聽李明達一講,覺得寓意吉祥就是好事,她才算是安下心來,徹底鬆了口氣。
韋貴妃看一眼房奉珠的肚子,嘆她肚子尖,禁不住猜測:“八成是個兒子。”
“大王說男女都好,我也就不計較這些了,順利生下來,長得結結實實就最知足。”房奉珠道。
此時場面又熱鬧起來,西海之上使了幾艘畫舫來,韋貴妃張羅邀請眾貴婦們上船賞景,也吩咐那廂的世家子弟們都不要客氣,他們乘的船也都準備好了。更告知大家,船上不僅有歌舞,更有新鮮的切鱠美味的葡萄酒供人享用。
諸多婦人都應承上去了,李靜蓉也要去,就拉著李明達。李明達擺擺手,扶額道:“我昨兒個沒睡好,本來就頭暈,上不得船晃悠。回頭真鬧得反胃吐了,我看你還有沒有心思吃切鱠。”
“那你別去了,耽誤我胃口,自己好生在岸上玩。”李靜蓉半開玩笑,囑咐李明達如果累了就先休息,晚些時候再來也不遲。她起身的時候,順便拍了拍她的頭,還當李明達是小孩子。隨後她就和常山公主李玉敏,衡山公主李惠安一起拉著手去了。
這時候房奉珠跑去和自己的母親盧夫人以及妹妹房寶珠說話。
李明達瞧著已經大肚子的房奉珠走路健步如飛,一見到母親就好高興地不行,還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微微跳了下,真有點懷疑剛剛因為一點小事就心情敏感的孕婦不是她。
“大姐又胖了啊。”房寶珠見禮之後,張口就不客氣了。
“多謝誇獎,以前想胖還胖不起來呢,這會兒我覺得正好。”房奉珠抬起她豐滿圓潤的胳膊,搭在二妹的肩膀上,而後問家裡的其它兄弟如何。
“大哥做了少卿,在和公主查案。二哥就那樣唄,你知道的。三哥是真的無憂無慮,本來還繼續胖著,前兩天被大哥辦得一件案子給噁心著了,愣是好幾天沒吃肉,我瞧著瘦了點。這會兒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八成又跟尉遲二郎混在一起。”房寶珠總結道。
房奉珠笑,“聽了一圈,就遺直在幹正事。對了,他養的那隻貓如何了?我記得好像叫什麼黑牛。”
“呵,現在它日子過得可比我滋潤,不知道怎麼什麼時候它脖子上還帶了個金鈴鐺,是宮裡頭的東西,那鈴鐺特別精緻,怎麼來的不清楚。”房寶珠說罷,瞄一眼那邊的晉陽公主,然後悄悄地對房奉珠道,“我猜可能是晉陽公主的賞賜。”
房奉珠聽出些端倪,又是一起查案,又是送東西的,倆人保不準有點可能。只是她這位弟弟當初在聖人跟前可是大放厥詞過,其倔強脾氣犯起來和她母親盧氏特別像。
既然他說過不願娶公主的話,那必然真不會娶了。再說就算他願意,聖人那裡豈會兒戲,隨他說不行就不行,說行就行?
“這種事咱們還是別妄想了,你也不要胡說。”房奉珠突然嚴肅下來,警告房寶珠。房寶珠就不高興的閉了嘴。
盧氏拉著房奉珠順著水榭走,對她小聲嘀咕道:“卻不是隻我們一廂情願地瞎張羅,遺直他自己也有此意的。”
房奉珠驚訝,“他竟出爾反爾?”
“難得他出爾反爾,倒也值了。”盧氏道。
房奉珠立刻聽懂母親話裡的意思,驚訝看她:“聽您話裡的意思,你似乎也很中意他看中那一位。”
“十分十分,非常非常,中意。”盧氏笑著,很坦率地跟房奉珠道,“有機會你也幫幫忙,讓韓王得空就在聖人耳邊唸叨你弟弟幾句好話,雖說未必能成,日子還遠著呢,早點籌謀,一旦成了呢,咱們將來還能輕鬆點解決麻煩。”
“行,我回頭跟他說。”房奉珠說罷,就轉頭遠遠地望一眼李明達那邊,她正笑著和楊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