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皮有些溼,很有韌性,拼湊一起後,微微凸起顯出圓弧形。寬約有七寸,長約有二十寸。
“這樣大小的樹皮,如果對應摳出同樣大的樹洞口,一個身形嬌小的女人鑽進去,並且藏起來,倒是可行。”房遺直對李明達嘆道。
李明達點頭,而後跟著程處弼到了張老漢堆放柴火的地方,光就隨即目落在了那邊已經劈好的木柴堆上。
李明達從中抽出兩塊木頭,可見木頭芯子處有被工具摳挖過得痕跡,程處弼等人見狀,忙在木柴堆裡翻找類似的木塊,不一會兒就分出一堆來,李明達命人把這些木塊擺齊放在地上,大概看了幾眼,然後很肯定地告知房遺直。
“我們之前的懷疑成真了,張老漢確實用了一根摳空的木頭,極可能憑這根木頭逃過了侍衛的搜查,把石紅玉運走了。回頭倒是可以看看,這些木頭仔細拼合,是否能還原三天前他從風月樓運走的那根。”李明達推測道。
房遺直:“哪會有這麼巧的事,偏偏石紅玉進風月樓的時候,他帶了根特意挖好的空心的木頭過去。這張老漢必定不無辜,那四名啞巴廚子也是知情者,至於風月樓假母,我看她也難逃包庇之責,極可能涉事更深。”
李明達點了點頭,隨即讓程處弼等人弄輛車,把這些木塊運走,“回頭找個木匠拼合,儘量恢復木頭沒有被劈開之前的樣子。”
程處弼應承,隨即帶領屬下去辦。
李明達和房遺直則帶領一部分侍衛先行離開,再次回到刑部去審問張老漢。
張老漢見了供詞,又聽了李明達的推測,以及那塊他踩斷隨手丟到爛柴堆的樹皮。默默垂首,無話可說。
房遺直見他此狀,不禁想到那四名啞兄弟。
“可是你助石紅玉逃跑?”房遺直問。
張老漢默默看著地面,依舊不吭聲。
“問你話呢,好生交代!”衙差輪起木杖,就照著張老漢的後背狠狠打了一下。
張老漢被打得半趴在地上,痛叫一聲,然後接連咳嗽,臉有些發紅。“草民冤枉,實在不知說什麼。家裡是有一塊草民雕琢廢了的木頭,那是草民本來想做件妝奩給妻子,結果做壞了,所以就把木頭砍了砍,當柴火燒了。”
“又一個狡辯的。”李明達嘆道,轉即她起身在張老漢身前徘徊,然後打量他,“是不是有人早想到了這一步,教你怎麼狡辯呢?”
張老漢緊閉嘴,目光有些驚恐地盯著地面,抖了抖身子不吭聲。
李明達隨即讓田邯繕把石紅玉的畫像晾給張老漢看。
張老漢瞧了一眼,更加受驚,立刻移開目光,惶恐地給李明達磕頭喊著冤枉。
“草民從沒有見過這名女子,草民冤枉啊!”
“你見過。”李明達淡淡駁斥道。
張老漢怔了下,還是繼續磕頭喊冤。
房遺直見狀,覺得沒有必要繼續在審下去,詢問了李明達的意思,隨即招招手,命人把張老漢帶下去。無比單獨嚴密看守,嚴禁其與任何人接觸,包括同樣被收監的風月樓的人。
衙差應承,這就去了。
李明達和房遺直隨後提審了四名啞兄弟,指出張老漢用木頭藏匿石紅玉,令其逃過追捕,運送離開風月樓的事。四名啞兄弟聽了之後,直嘆可笑,只用手比劃表達石紅玉是被他們殺死了,至於張老漢為什麼會帶根空心木,四兄弟都表示不認,不知道。
李明達無奈之下,把人打發了。
“這事太蹊蹺了!”李明達皺眉,手指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擱正常鄉野出身的莽夫,哪個會像他們這樣耐得住事,理該證據擺在跟前,嚇唬一下,就認下了。便是像王豐收那般,莽夫裡有些頭腦的,在鐵證跟前也是要供認不諱的。但是啞兄弟四人,還有這個張老漢,那麼明顯的證據放在跟前,他們會編出個新的謊出來,眼見著謊圓不了了,還咬著前話不放。總之一扯到石紅玉身上,他們的嘴巴都緊了。”
房遺直招手,令小吏送茶來,他隨後親自端給李明達。
李明達看眼房遺直,喝了茶,靜了心,也覺得自己剛剛有些急了。
“確實蹊蹺。”房遺直這時候忽然道,“此事如此詭譎,就越發證明這是一樁大案,其背後必定有巨大的陰謀,值得我們花費更多精力去查。”
房遺直隨即又笑著安慰李明達,“不管對方如何籌謀,這件事碰上了我們倆,就必然不會讓他得逞。公主剛剛上任刑部司主事,好生燒起‘三把火’,剛好可以藉著這樁案子震一震那些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