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是由長輩操辦,女兒家不好直說,她就沉默沒有多說。
長孫無忌看看外頭,又打眼瞅了下李明達身邊的田邯繕,對她道:“也沒有外人,你就跟舅舅交個實底,你到底有沒有喜歡的人?”
李明達皺眉,抬眼回看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笑道:“回頭我看看能不能酌情幫你一把,趕緊交代了。”
“沒有。”李明達道。
長孫無忌鬆口氣,然後又不解地拍大腿,“那你為什麼看不上崔清寂,這般牴觸!”
“我誰都看不上,誰叫我是最受寵的公主呢,心高氣傲啊。”李明達‘理直氣壯’道。
“你這丫頭,就算是實話,你也不能這麼說出來,聽著怎麼這麼怪呢!”長孫無忌捻了捻鬍子,然後皺眉暗暗打量李明達,有很多探究之意。
李明達無所謂眨眨眼,然後繼續喝茶。
長孫無忌再試探問李明達:“真是看不上?”
“嗯。”李明達道。
“那崔清寂你要是看不上,你以後只能有兩種選擇了。”長孫無忌隨即坐直身子,一副瞭然之態。
李明達請長孫無忌解釋解釋,是哪兩種。
“第一種,房遺直;第二種,魏叔玉。”長孫無忌簡單明瞭地總結道。
李明達看她。
長孫無忌笑眯眯地會看她,“怎麼樣,是不是被舅舅猜透心思了?”
“第三種,我自己。”李明達語調淡淡。
“你自己?”長孫無忌直搖頭,“這不可能。”
“你們再逼急我了,我就出家去,給祖父唸經。”李明達起身就拱手對長孫無忌無情道,“舅舅好走,兕子就不送了。至於你送來的幫手,兕子謝過。但若是別的什麼,兕子不要。”
“你就欺負我吧!”長孫無忌嘆。
李明達笑著和長孫無忌打商量,“好舅舅,知道您大人有大量,不會跟兕子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再說了,以前在阿耶跟前,舅舅被訓的時候,兕子可是幫舅舅求了好幾次情了。這次輪到兕子這,您心裡有數的,兕子知道舅舅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長孫無忌一怔,他心裡其實沒數。不過李明達這番話,顯然是要他有數了。
長孫無忌看著跟他撒嬌的李明達,無奈地眉頭深皺。心裡明白,這丫頭必然是已經看出來,他此番來是受了聖命來探風聲的。這孩子到底是比其他人聰明透徹。
長孫無忌嘆了口氣,拍拍李明達的頭,“罷了罷了,就依你。你父親那裡,我可以幫你說幾句好話,暫且把事情擱置一段時間。可兕子你要知道,沒有哪一位皇家女兒不出嫁的,你早晚還是要有一天聽你阿耶的安排。要麼就儘早找個意中人,告訴舅舅,讓舅舅幫你去求。”
李明達忙行禮謝過,然後笑嘻嘻地送長孫無忌離開。待長孫無忌轉路去找了大理寺卿說話,李明達就收住了臉上的笑,一個人在側堂待著。
田邯繕容貴主自己安靜了會兒,然後見她面色還是有點沉,就試探問了問。
“聽國舅剛剛的意思,聖人是真想要把貴主的親事定下來了?”
“連你都聽出來了,那必然沒錯了。”李明達冷漠的面容瞬間崩了,倆胳膊趴在桌子上,悠長地哀嘆一聲,“宮裡的日子不長了。”
田邯繕:“其實奴瞧著那崔清寂是不錯,貴主也可以考察看看。合了心意就是水到渠成,不合心意,咱們就跟聖人明說。聖人那般寵愛貴主,必然會依著貴主的。”
“你錯了。”李明達正色看他一眼,“平常小事他依著我,那是因為那些事都無關鍵緊要。但對於一名帝王來說,一旦心中有主意,他勢必最討厭別人拒絕。這種人生大事,我要是自作主張去忤逆,不僅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還會討嫌。所謂分寸處事,說的就是這個。這一件事若不懂分寸,以後別的事就甭指望了。”
田邯繕點點頭,其實這道理他懂。但他一直以為貴主於聖人來說是最特別的,所以就沒那麼想。不過古今帝王數下來,做皇帝的都喜歡說一不二,誰也不願被抹臉子拒絕,特別還是來自於自己的女兒。
“倒是奴想淺了,那貴主咱們得趕緊想辦法,不讓等聖人金口玉言說出來,就什麼都難改了。”田邯繕急得原地打轉,琢磨著還有什麼辦法,
“還沒緊急到明天就會定的地步,你不必如此。”李明達淡淡笑,然後嘆道,“我們先破案,然後順便找找那個崔清寂的毛病。”
田邯繕一怔,他望著又恢復活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