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只喚了簡文山一人進屋。
簡文山整個人面色頹廢,眼底發黑,雖然覲見令他精神緊張,但仍難掩他的倦怠之色。顯然他昨夜焦慮得一宿沒睡。
房遺直便讓簡文山好生交代事情,“在場這幾人,可能都是難得覺得你可能無辜的貴人,若你在這時候不知道珍惜,那以後恐怕也不會再有珍惜的機會了。”
簡文山一愣,驚訝地望著房遺直,然後看向李明達和狄仁傑二人。仿若忍受黑暗許久的人,終於找到了曙光。簡文山連連激動地給李明達磕頭,懇求公主一定要幫他正名,平了他的冤屈。
“草民真有殺害那三名師太啊!草民願意發任何毒誓,草民真的不知道那永安師太和我的生父張玄真有干係,更加不知道那慈安師太也叫趙芙蓉。說實話,草民在昨天之前都不曉得梅花庵這幾位師太法號是什麼。”
“你的未婚妻真叫趙芙蓉?”李明達問。
簡文山應承,“回貴主,卻是是叫趙芙蓉,人長得面若芙蓉一般,性子溫和,小有才華,和草民甚是談得來。”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女子,你們如何相識,後來她又是為何忽然就離開你了?”李明達問。
簡文山搖了搖頭,“她是個沒爹孃的孤兒,投靠親戚去了她表姑母家。我是因和她表姑父有些來往,得幸見了她,便年年不忘。後來就二位長輩做主,定下了這門親事。
三個月前因為婚事的事吵過一架,她姑母獅子大開口,忽然要一倍的聘禮才肯讓我娶她。我豈能受這樣的氣,便要理論,她跟我解釋這錢回頭她會當成嫁妝帶回來,不會虧我的。可草民依舊覺得不是這樣的道理,做人做生意都是一樣的,豈能出爾反爾?偏她卻覺得我不在乎她,便和我爭辯了兩句。我脾氣一時不好吼了她兩句,她就只哭不再講話。後來我後悔了,也跟親戚朋友借錢好容易把錢湊夠了,卻聽說她傷心欲絕,人忽然不見了。”
“倒還是一名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剛烈脾氣女子。”狄仁傑嘆道。
簡文山點頭,“我也是因此才知道,她雖平常看著溫婉柔弱,卻沒想到她性子竟如此較真。當時也生氣,覺得她不信我,怎能如此草率對待我們之間締結的婚約。可時間越久,我越發念著她,覺得是自己當初做的不夠好,才會令她失望。她到底是沒有父母孤女,寄人籬下,心思比別人更脆弱了幾分。我就開始四處尋找她,至前些日子才得了訊息,是從長安城串門回來的王大娘,說她在梅花庵上香的時候,瞧見過芙蓉,但喊她的時候,人卻是越走越急,故意甩開了她。我一聽此訊息,就急忙忙籌備來此,卻沒想到,人沒找到,還被冤枉了一身人命案子。”
簡文山到底是讀過書的人,說話還算有條理。說完這些話之後,他就忙磕頭給李明達、房遺直和狄仁傑,懇請三位貴人開恩,一定要幫他洗清冤屈。
“這趙芙蓉的確有些奇怪,若是和你定了婚約,本就不該改主意開口多要聘禮。她錯在先,爭執之後,人卻先走了,絲毫不給你改錯和後悔的機會。這會是兩情相悅麼?”李明達覺得,一般後宅的女子該不會有此膽量。
房遺直也點頭,“你未婚妻做事未免太過決絕剛烈,誠如公主所言,錯她在先,而你也沒有要退婚負她,她人卻先跑了,是何道理?我倒覺得這還沒到令她傷心欲絕的地步,除非你又做了什麼別的讓她難過到絕望的事。”
“沒有,萬萬沒有,我待她好還來不及。再說我們還未成婚,隔幾日才會見一次面,多數都由長輩在旁看著,哪會去做什麼令她傷心的事。”簡文山道。
李明達想了想,又問簡文山和趙芙蓉初見是什麼時候。
“大概半年前。”簡文山道。
李明達驚訝挑眉,“半年前?”
簡文山點點頭,“差不多就是半年前,趕著年末我做生意回來,然後拿了些異地的玩意兒去拜見她姑父姑母,因此才瞧見了她。”
“也便是說你和她從相識到訂親都在三月內,之後的三月她就離家再沒出現過。”李明達確認一遍。
簡文山應承。
李明達看向房遺直和狄仁傑。
房遺直微微點了下頭,表示他現在的懷疑跟李明達應該一樣。
狄仁傑也聰慧地領悟到了這,“幸虧我們早已經派人去了定州調查,這個調查太有必要了。”
簡文山聽聞此感慨,愣了下,不解地看向三位貴人,“調查什麼?貴主懷疑草民的身份?”
“你的身份確實需要證實一下,但你的未婚妻趙芙蓉更可疑,只怕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