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利天將他抱起,在侍從扶持之下,搭在馬背上,仍是馱著回了馬車。
這一場未成的逃逸,果然讓蕭利天越發謹慎相待。
趙黼也不肯再理他,縱然蕭利天時常碎碎念說些大遼跟蕭利海的事,趙黼也總是恍若未聞,安靜的甚是反常。
僵持數日。這天,因距離京城甚遠,追兵也未曾現身,入夜便歇息在岷州西池縣郊的客棧之中。
蕭利天親扶著趙黼進房安歇,便聽有兩個住客道:“你聽說了沒有,京內出了大事,太子殿下……”
眾人搖頭嘆息。
趙黼微微轉頭,雖無言語,臉色卻變了。
蕭利天忙加快幾步,推他進房。
默然入內,趙黼靠坐榻上,轉頭向內。
蕭利天知道他聽見那住客議論,必然心中難過,卻並不說破。
只拿了溼帕子,給趙黼擦了臉,又試了試他的脈息,一切如常。
外頭侍從敲門,端了晚飯進來,低低道:“他們說,因大舜的太子殯天,故而朝廷有命,舉國服喪,酒肉舞樂一概都要禁止。”
蕭利天見果然都是些素菜米粥等物,並無葷腥。
因連日來趙黼服藥,蕭利天只喂他易於入口的湯粥等,此刻看了看白粥,又回頭看了眼趙黼,見他仍是轉著臉面對床內,因內外交煎,人清減了好些。
又如此憔悴沉默,比之先前那意氣飛揚的少年,看著竟叫人忍不住有些心疼。
將桌子拖到床邊,蕭利天把趙黼扶起:“黼兒,你若是答應我不再使性,我便給你尋些酒來喝,如何?”
瞥一眼趙黼,卻見他仍是漠然不聞。
蕭利天端了碗,忽道:“我近來,其實也聽說了一個訊息,你要不要聽?”
趙黼哪裡肯理會他,頭也不曾轉一下。
蕭利天自顧自說道:“聽說大舜的皇帝,要以通敵的罪名,處斬謝府的人……”
趙黼一震,脫口道:“你說什麼?”
蕭利天見他果然開口,卻偏不回答了,只自嚐了一口粥,又攪著吹了兩口,便端到他身前。
趙黼抬手要打落,對上蕭利天的眼神,卻又停了。
蕭利天笑了笑,並不言語。
趙黼盯著他,終於將那粥接了過去,低頭極快地喝光,把空碗一丟,道:“謝府怎麼了?”
蕭利天揣手道:“如果我說,趙世真的將謝府一門都抄斬了……”
話音未落,趙黼手在床褥上一握,整個人便從床上翻身跌於地。
蕭利天雖是想看他的反應,卻不料竟是如此,忙上前扶住。
誰知趙黼反手,迅如閃電,準確地正掐在蕭利天頸間。
蕭利天毛骨悚然:“你……”
喉頭一疼,竟說不出話來,眼中禁不住透出驚怒之色。
他千方百計地防範警覺,卻不料仍是防不勝防。
若趙黼此刻捏下去,只怕就此魂斷。
門外的侍從聽見動靜,推開門進來,乍見這情形,忙欲上前搶救。
蕭利天嘶聲道:“住手!”
近衛們止步,雖不敢輕舉妄動,卻仍虎視眈眈盯著趙黼,蕭利天掙扎道:“出去!都出去!”
眾人無法,只得勉強退出。
房門關上,室內,蕭利天對上趙黼帶著殺意的眼神,也不顧喉骨疼痛非常,便道:“我、我當你是至親,待你一片真心,你竟然……”
趙黼不等說完,微微用力道:“謝鳳怎麼樣了?”
蕭利天道:“她無礙!”
趙黼道:“你騙我!”
深看蕭利天的雙眼,趙黼咬牙道:“上回,我明明曾聽過她跟我說話,並不是我的幻覺,我聽見了……說!她到底如何了!”
蕭利天心頭轉念,忽地說道:“好,我跟你說實話,當時謝鳳的確在……”
趙黼手微微一抖,蕭利天知道在這個關竅裡,他必然不敢下死手,趁此機會,即刻出手,握住趙黼的手腕,用力翻身而起!
趙黼畢竟身虛的人,又瞬間失神,不免被他制住。
卻仍問道:“她人呢?”
蕭利天雖脫了性命之憂,心仍是驚跳不已,便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趙黼道:“我想知道她如何!”
蕭利天道:“你再多問,也只是枉然,她根本就……”
趙黼道:“就怎麼樣?”
蕭利天道:“她根本就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