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整個京城都要知道了。至於皇長孫為什麼突然夭折,就屬於機密事件,不是輕易能打聽出來的。
簡珞瑤心知肚明,也不為難下人,擺擺手便叫人下去了,鄭嬤嬤卻有些擔憂:“姑娘,皇長孫夭折的話,紅雲的婚事還……”
“雖咱們叫著皇長孫,可父皇連名字都沒賜過,也沒叫他上玉牒,怕是心裡早有數,夭折便夭折了,倒用不著旁人替他守孝。”
簡珞瑤語氣有些冷漠,倒不是她不關心一條小生命,而是結局原本就已經註定了的,想出手的人遲早會出手。
說句難聽些的,他這會兒夭折了,反倒免了日後受更大的罪。
只願他來生別生在皇家。
簡珞瑤還輕輕嘆了口氣。鄭嬤嬤卻是全然的高興了,一來小皇孫不是自家姑娘所出,日後若得了聖人他們的眼,對自家姑娘也有些影響,這點影響雖不至於叫她生了殘害孩童的心思,可人沒了,自然就不再杵著礙眼。
鄭嬤嬤把皇長孫的事放一遍,安心張羅紅雲的婚禮,自姑娘嫁過來後,王府還是第一次辦喜事,雖然是下人,卻也能讓大傢伙湊個熱鬧。
再說紅雲身份不一般,是姑娘的大丫鬟,辦得熱鬧些,也是全了姑娘的臉面,更別提姑娘還叫她給紅雲準備一份嫁妝。
簡珞瑤沒繼續打聽誠王府的事,等蕭長風夜裡回來,卻又問了他:“皇長孫今兒夭折了。”
蕭長風拍了拍她的手,語氣波瀾不驚:“早產兒身子骨弱,這些日子都是太醫院輪流在誠王府坐鎮,吊著一條命,去了也不驚訝。”
“皇長孫去得這麼突然,當真是因為早產的緣故?”
“當然不是。”
“那是為何?”
蕭長風輕笑:“生皇長孫的那位姨娘愛子心切,這些日子來一直鬧著要見皇長孫,昨日終於避開了丫鬟婆子,去了皇長孫的屋子,卻不想進屋時帶進了風霜,她又在屋裡待得久,皇長孫當晚便發起熱,第二日便去了。”
簡珞瑤瞪大眼睛,她想過無數個可能,唯獨沒想到竟然是林姨娘這個親孃造的孽,如何叫她不驚訝?
不過簡珞瑤還有疑問:“且不提林姨娘還在坐月子,究竟是為何想不開,非要這個時間去見皇長孫,單是她屋子裡日日有人守著,是怎麼避開丫鬟婆子的?還有皇長孫的屋子,也都有太醫日夜坐鎮,怎麼就攔不住一個林姨娘?”
“也許是她胡攪蠻纏?畢竟是二皇兄的女人,又是皇長孫的親生母親,太醫也不敢狠攔。”
“如此照舊說不通。”簡珞瑤仍分析道,“即便林姨娘不相信誠王妃,非要去皇長孫的屋子,可在外邊瞧見了父皇派下來的太醫,她還能不放心不成?怎麼就非要硬闖了?”
“我又不是誠王妃,如何會知道一個姨娘的想法。”蕭長風這話說得意味深長,簡珞瑤明白他的意思,就更加不解了。
簡珞瑤眼神閃了閃,道,“林姨娘如此舉止,確實看著誠王妃嫌疑最大,若非她做了手腳,林姨娘又何至於瘋狂至此?可就算責任都在林姨娘身上,咱們都能想到的,誠王又如何看不透?她就不怕誠王較真起來?”
事實上簡珞瑤覺得誠王較真的可能性很大,一來子嗣問題原本就敏感,女人們私底下算計來算計去,可誰也不敢擺到明面上去,再來畢竟是備受期待的皇長孫,卻怎麼夭折了,誠王如何能忍?
這麼一想,簡珞瑤又覺得誠王妃不可能蠢成這樣,明知道一定會被問責,卻還是執意要如此。一個庶子,雖不至於讓誠王休妻,可誠王妃日後也得不到誠王的信任了。
真要如此,代價就太大了。
因此簡珞瑤還想誠王妃是不是被人算計了,背了黑鍋,只是蕭長風似笑非笑的反問一句,若換做是她,會在自己的後院替別人背黑鍋嗎?簡珞瑤瞬間便啞口無言了。
身為王妃,後院乃自己的天下,免不了被人算計,但決不可能被算計至此,怎麼可能去替別人背黑鍋?
“誠王妃敢大張旗鼓,自然是有所依仗。”
簡珞瑤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下意識的問:“莫不是誠王妃有孕?”
又過了幾日,沒聽到誠王妃懷孕的訊息,倒是小皇孫悄無聲息的入殮,送去了承天寺,小皇孫的棺槨在這裡停留幾日,靜悄悄的下葬了。
京裡幾乎無人提及小皇孫,出生前那般熱鬧,夭折後卻連隻言片語也沒有得到,就像是一個不能觸碰的缺口一般。
也確實如此,皇家歷來忌諱這些,小皇孫沒出生還好些,他出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