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點威脅在身邊的。他要做,便要做到最完美,不留一絲瑕絲。不過陸迢曄會留沈玉澤一條路,倒在蘇清瑜的意料之外。
“大哥,我沒事。”對上蘇清瑜那雙擔憂眼眸,蘇錦蘿勉強露出一抹笑。她知道,世事殘酷,沒有人可以全身而退。當她初見陸迢曄時,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只是,她還是為沈玉澤覺得可惜。
那樣大好的一個人。
“放心吧,蘿蘿。”蘇清瑜伸手,輕握住蘇錦蘿的手,柔聲道:“沈玉澤不會那麼容易死的。他軍功極高,即便是弒帝,若是想法子,也是可以脫身的。”
“嗯。”蘇錦蘿心不在蔫的應一句。
蘇清瑜見人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嘆息一聲,繼續提醒道:“蘿蘿,有一事大哥要提醒你。”
“嗯?”蘇錦蘿回神,看到蘇清瑜一副正經模樣,當即也端正了態度,神色乖巧的點頭。
蘇清瑜盯著蘇錦蘿那張白嫩小臉看半響,道:“千萬別為他求情。”醋罈子會翻。
雖然不太明白蘇清瑜的話是什麼意思,但蘇錦蘿還是很乖巧的點了點頭。
蘇清瑜伸手,撫了撫蘇錦蘿的小腦袋,觸到那頭輕軟髮絲,心都軟了。哎呦,他的蘿蘿怎麼這麼可愛。
第94章
陸友孜死了; 還沒當上幾個月的新帝,就駕崩了。而這口鍋,被扣在了剛剛回皇城; 尚不明白情況的沈玉澤頭上。
掌燈時分; 蘇錦蘿吃了安胎藥; 躺在炕上休息。
鸚哥兒被掛在廊下,隔著一窗槅扇; 搖頭晃腦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話。
雪雁端了溫奶來; 小心翼翼的替蘇錦蘿置在洋漆小几上。“王妃; 天晚了; 奴婢替您去將槅扇關了吧?”
“不急。”蘇錦蘿單臂枕在軟枕上; 挪了挪酸脹的身子,目光一瞬不瞬的透過槅扇盯著外頭的房廊。
雪雁朝外看一眼,垂花門處黑黝黝的掛著一盞暈黃紅紗籠燈,未見陸迢曄身影。
“王妃; 王爺今日怕是又回不來了。”雪雁道。
“嗯。”蘇錦蘿垂眸,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然後取過一旁的緞面靠枕墊在身後; 讓雪雁拿了繡簍子來,繼續做那隻做了一半的布老虎。
“王妃,王爺吩咐,讓您亥時三刻前; 一定要歇了。”
“唔唔。”蘇錦蘿敷衍的應了幾句; 便開始給布老虎貼眼睛。
布老虎的眼睛用的是黑珍珠。黑珍珠上頭有陸迢曄抽空給她戳出來的兩個小洞; 用來穿針引線。
“王妃。”雪雁替蘇錦蘿端了盞更亮的琉璃燈來置在洋漆小几上。“當心傷了眼睛。”
蘇錦蘿點頭,手下動作沒停。
晚風捲起細雪,吹進暖融融的大屋內。蘇錦蘿繡完一隻眼睛,揉了揉臉,抬眸的時候看到從垂花門處跨步進來的陸迢曄。
男人披一件氅衣,手裡提著一盞兔子燈,慢條斯理的過來。廊下掛著宮燈,隨風晃動,在男人身上投下層疊暗影。
蘇錦蘿迅速起身,披衣趿鞋的從炕上起來,出了寢室,撥開厚氈,推開雕花木門。
陸迢曄轉過彎,立在廊下逗著鸚哥兒。
蘇錦蘿鑽出去半個小腦袋,立時就被那捲進來的冷風吹得一個哆嗦。陸迢曄提了鸚哥兒過來,蘇錦蘿一手接過那盞兔子燈,一手拎過鸚哥兒,轉身進了屋。
陸迢曄撥開厚氈跟進去,繞過屏風,看到那被置在炕上的布老虎。
布老虎只繡了一隻眼睛,被扔在繡簍子裡,歪著屁股,露出一小截虎尾巴。陸迢曄伸手拿起來,布老虎的眼睛要掉不掉的落下來,被他接在手裡,重新按了回去。
“吉祥,吉祥……”鸚哥兒被蘇錦蘿掛到槅扇上,她拎著手裡的兔子燈走到陸迢曄身邊,奇怪道:“哪裡來的兔子燈?”看模樣,好像還是宮裡頭的東西。
“真寧給的,說是給你肚子裡頭的小娃娃的。”陸迢曄褪下身上溼冷的大氅,掛到木施上,然後淨面洗手,撩袍落座。
蘇錦蘿擺弄著那盞兔子燈,提裙坐過去。
“你怎麼今日回來了?不是說新帝駕崩了嗎?”宮裡頭應當有很多事要忙。
“嗯。”陸迢曄端起蘇錦蘿吃了一半的溫奶將其喝完了,然後靠在炕上閉目養神。
蘇錦蘿湊過去,看到男人泛青的眼底,顯然真是累極了。
既然這麼累,怎麼還回來理國公府呢?蘇錦蘿歪著身子,將腦袋擱到陸迢曄的臂彎上輕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