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瑜上前,從寬袖內取出婚書,遞給蘇錦蘿。
蘇錦蘿接過,細細看過,然後又看了一眼最下頭方婉巧的名兒,將婚書舉向她道:“方姑娘應當認得自個兒的字跡吧?”
方婉巧站在方夫人身邊,怒瞪一眼,喊得嗓子都啞了。“不是我籤的,我當時籤的明明就是賣身契!是這個卑鄙小人在陷害我!”
一邊說著話,方婉巧一邊走到蘇容瑜面前,踮起腳尖,指著他的鼻子怒罵,“你這個卑鄙的混蛋玩意,你當真以為你能娶到我嗎?也不好好回去照照鏡子,就你那副尊榮,給本姑娘提鞋都不配!”
在蘇容瑜面前,方婉巧又恢復到了往常的刁蠻囂張模樣。
蘇容瑜淡笑不語,只看著眼前的方婉巧,替她端了一碗茶水來。
方婉巧罵的累了,順勢接過那碗茶水吃完,然後繼續指著蘇容瑜的鼻子罵。“就憑你這隻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
蘇錦蘿坐在首位,捧著手裡的什錦小茶碗,突兀覺出一股子違和的祥和感。
其實,這兩人,好像,似乎,還挺配的?
“這樣吧。”蘇錦蘿清了清喉嚨,成功將方婉巧和蘇容瑜的視線吸引了過來。“既然方姑娘說這婚書不是她籤的,那咱們就尋個會鑑定字跡的,瞧瞧這份婚書到底是不是方姑娘籤的。”
“那王妃覺得,請何人來比較好?”蘇容瑜道。
蘇錦蘿蹙眉想了想,“這……”
“下官倒是有一人可薦。”蘇容瑜見蘇錦蘿一副為難模樣,便道:“下官覺得,靜南王可行。”
“他?”蘇錦蘿略微訝異的睜大一雙眼。她倒是忘了,那廝什麼不會呀,連她的玉圓璫都是他做的呢。
想到這裡,蘇錦蘿不自禁的抬手撫了撫自己雙耳上掛著的玉圓璫。
方婉巧跳腳,“你們都是蛇鼠一窩的卑鄙小人,我才不會信呢!”
“巧兒,不得無禮!”方夫人呵道。如今他們文國公府,誰都得罪不起。她的巧兒若是再不改改這臭脾氣,遲早要出事。
先前方淼與靜南王因為城陽郡主這件事發生衝突,雖然最後“真相大白”,但方夫人是怎麼都不會願意相信自家兒子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方夫人一開始對靜南王是懷疑的,可自用了靜南王給的藥方子,朱翹憐的孩子便保住了,所以對靜南王,方夫人只覺,城陽郡主這事,靜南王應當也是被連累的。
那城陽郡主一個殘花敗柳之身,竟還想逼迫靜南王娶她,簡直是痴心妄想。至此,方夫人更覺靜南王是個君子。
“就按照蘇大人所說,勞煩王妃請靜南王來一趟,替咱們鑑定一下這婚書上的字跡。”方夫人起身,與蘇錦蘿蹲身行禮道。
蘇錦蘿面色尷尬道:“這……”那廝可不是她養的貓貓狗狗,能讓她揮之即來,招之即去啊。
這些人也太看得起她了。
其實蘇錦蘿不知道的是,外頭靜南王寵妻的美名,早已遠播。
“王妃,您做主,喚一聲靜南王吧。”方夫人又道。
整個皇城的人都知道,靜南王為人,最是公道,此事只要有他做主,那她女兒的冤屈自能洗白。只是方夫人卻忽略了一件事,若真將靜南王請來了,婚書上的簽字確認是方婉巧的,他們文國公府便是想賴,也賴不掉了。
“母親,你糊塗呀!”方婉巧攥著方夫人的胳膊,急的眼淚都要下來了。
蘇容瑜是靜南王的人,這靜南王自然是幫襯他的。
“閉嘴。”方夫人皺眉,握住方婉巧的手,平緩了幾分情緒後道:“巧兒,你就說,這份婚書是你籤的嗎?”
“不是我籤的。”方婉巧一臉篤定。她那時候,籤的明明就是賣身契。
“既然不是你籤的,那你怕什麼?靜南王最是個公道君子,定能還你一個清白。”
戴著君子之名的人,自然捨不得自己的君子名,靜南王即便想偏袒,眾目睽睽之下也不敢毀了自個兒的名聲。想到這裡,方夫人便又與蘇錦蘿道:“王妃,除了靜南王,咱們可再請孫老先生和瑞隱士,以保萬無一失。”
方夫人雖信任靜南王,但卻絕對不會將碼全部壓在他身上。
孫老先生先前任內閣大學士,已辭官,住城東。瑞隱士住在城外,是個茹素清修之人,非常人能請動。兩人在書法上,皆有十分造詣。
“母親……”方婉巧噎著喉嚨,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原以為母親對靜南王十分信任,如今看來,也是存了一份防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