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之意。
和同僚們說了一陣閒話,約定時間請他們喝酒,梁嘯帶著老孃進了宮。
天子很快接見了他們。
天子心情很好。勉慰了梁媌幾句,便讓人帶她去拜見王太后和陳皇后。梁嘯卻被留下了。
“進宮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郎官們的心氣不一樣?”
梁嘯點點頭,卻又說道:“臣只怕他們將來會失望。”
天子眉頭一挑。笑了起來。“看來你還沒有被富貴衝昏頭嘛。居安思危,不錯。”
梁嘯苦笑。“陛下有解決之道了?”
“目前還沒有,但是這個問題,我已經想到了。你在收錢的這些天,我們一直在商討這些問題。”天子話鋒一轉。“董夫子又來了幾次,他說《公羊春秋》雲:太平之世當治夷狄。使天下遠近小大若一。你覺得如何?”
梁嘯想了想。“他這是願意支援陛下征伐的意思麼?”
天子笑著點點頭。“是的。他被你搶白之後有些變化。我原來還擔心他和那些老夫子一樣迂腐不化呢。”
梁嘯撇了撇嘴,極其不屑。天子見狀,忍不住哈哈大笑。“怎麼,你還是不喜歡他?”
“陛下,臣以為,他如此輕率的轉變思想,正如他之前莫名其妙的堅持一樣,都不是一個真正的學者應有的操行。如果他之前的理論真是深思熟慮所得,就不會輕易更改。如果他之前的理論並不成熟,他堅持得就毫無意義。這樣一個朝三暮四的人,怎麼能有真正的學問。”
“梁嘯,你太憤世嫉俗了。”天子收起笑容,批評道:“夫子之道,忠恕而已。董夫子畢竟是長者,你如此尖酸刻薄,不覺得太過份嗎?”
梁嘯暗自嘆息,只好閉嘴不言。董仲舒說的道理對不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道理合了天子的胃口,倉促駁斥,只會適得其反。
“對了,太史令得了千里眼,極是欣喜,弘願要重修星圖。不過千里眼視物有些變形,放大得也有限,能不能再改進一些?”
梁嘯心頭一動。“陛下,何不與淮南翁主商量一下?千里眼是她發明出來的,她也許能解決這個問題。”
“為什麼要找淮南翁主,你不行嗎?那道題淮南翁主都解不開,是你解出來的。”
“陛下,臣也沒解出那道題,是東方朔從西夷書籍裡得到的靈感。再說了,解題與做千里眼並不完全是一回事。在這方面,恐怕沒有人比淮南翁主更有經驗。”
天子非常失望。他沉默了片刻,搖搖頭。“那還是讓考工室試製一下吧。”
梁嘯很奇怪。“陛下,只是幾句話的事情,為什麼要讓考工室費心費力的研究?”
天子反問道:“大戰在即,我需要更多的千里眼,難道都要向淮南索取?這樣的利器難道不該掌握在自己手中嗎?”
梁嘯無言以對。天子的考慮有道理,這種關鍵技術的確不能掌握在別人手中,特別是有敵意的淮南王。
“你通曉西夷文字,有空就多翻檢那些書,看看裡面有沒有相關的記載。既然琉璃本是西夷所制,裡面總該有一些線索吧。”天子想了想,又道:“我召月氏、大宛的質子與你一同研究,月氏質子巴圖對你讚譽有加,你們應該能合作得來。”
梁嘯暗自悲嘆。這種具體的技術真不是我的長項啊。
謝完了恩,梁嘯接回老孃,一起回家。一路上,梁媌沉默不語,梁嘯問了幾次,她都搖頭不說。梁嘯有些著急,生怕老孃又在宮裡受了什麼氣,好事變成了壞事。他再三追問,梁媌熬不過,這才說道:“我看皇后面相,不像是不能生育之人,怎麼會無子呢?”
梁嘯鬆了一口氣,“撲嗤”一聲笑了。“阿母,你什麼時候會看相了?皇后無子,不是她的問題,難道是天子的問題?如果是天子有問題,那衛子夫怎麼能生女兒?”
“除了衛子夫,宮裡那麼多女人,為什麼一個都沒生?”
梁嘯啞口無言,忽然覺得有些怪異。
見梁嘯神色詭異,梁媌反過來安慰道:“好了,你也別想了。正像你說的,我又不會看相。皇后無子,館陶長公主不知道有多著急,她肯定請過無數名醫、相士,他們都沒看出問題,我又能看出什麼。”
“阿母,不帶這麼嚇人的。”梁嘯誇張的拍了拍胸口。老孃這句話可真把他嚇壞了。“你這話,可是對誰都不能說,宮裡的事情可不是說著玩的。”
“這還要你提醒?”梁媌不屑地瞪了梁嘯一眼,伸手給了梁嘯一個後腦瓜。“你阿母……”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