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擔心的,獵驕靡哪裡是梁嘯的對手,我等著聽他的死訊就行了。”東方朔呷了一口酒,又笑道:“不過,看這樣子,我今年未必能如願了。”
阿瑞堪心頭一緊。“你說什麼?”
“我是說,獵驕靡被嚇破了膽,也許不會出兵與梁嘯交手。”
“不可能,大軍已經集結完畢,怎麼可能半途而返。再過幾個月,大雪封山,一等又是一年,昆莫豈能讓梁嘯安心佔據河谷,從容經營。”
“是的,連你都知道的道理,獵驕靡不可能不知道。”東方朔翹起了腿,隨著音樂的節拍輕輕拍打著大腿。“可是這一戰關係重大,他又被梁嘯嚇破了膽,要他下決心與梁嘯決戰,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也許就是想拖一拖,等下了雪,名正言順的撤兵回來,又可以再拖半年。”
阿瑞堪看著東方朔,幾次欲言又止。獵驕靡已經走了大半個月,每天都會派人送訊息回來,卻一直沒有與梁嘯接戰的意思。她也有些懷疑獵驕靡是膽怯,卻不願意相信。在她看來,獵驕靡可能會很謹慎,卻不會膽怯。不管怎麼說,他都是鷹神喂大的英雄。
可是,東方朔的話讓她非常不安。她盯著東方朔的眼睛,想從他的眼睛裡看出真假來。
東方朔瞟了她一眼,無聲地笑了,彷彿已經洞悉了她所有的心思。
阿瑞堪心虛地避開了東方朔的眼神,轉頭看向遠處的雪山。再過一個多月,山裡又要下雪了。如果獵驕靡半個月內還不動攻擊,他也許就真的只能像東方朔說的那樣,撤回山中,再熬半年。雖然被奪走了河谷牧場,赤谷城倒還不至於一下子就陷入絕境,再拖個一年半載的問題不大。
可是如此一來,獵驕靡明年還有出師的勇氣嗎?
阿瑞堪表示懷疑。
也許,我應該刺激一下他,讓他重新振作起來,鼓起勇氣,與梁嘯決一勝負?阿瑞堪猶豫不決,眼神遊移。東方朔看在眼裡,心中暗喜,臉上卻不露絲毫破綻。
“說不定啊,獵驕靡現在還有一種想法,梁嘯現在的兵都是借來的,不可能停留太久,冬天一到,自然各歸本國。可是他忘了一件事,大宛、大夏都和梁嘯有姻親,月氏人不例外,莫蘇耶耶可曾經是阿留蘇的夫人。梁嘯娶了莫蘇耶耶,左挾月氏,右挾大夏,背後還靠著大宛,他又怎麼會輕易離開。”
阿瑞堪越不安,連打招呼的心情都沒有,起身就走。
第619章開戰
梁嘯舉起千里眼,對著遠處的山巒看了又看。
斥候說,在那裡發現了不少馬蹄印和人的腳印,應該是有為數不少的人曾經藏匿在那裡,從遺落的一些物品來看,不是普通的斥候,而是有身份的權貴人士,甚至有可能是獵驕靡本人。
梁嘯對此將信將疑。他相信獵驕靡有可能親臨戰場,抵近偵察,但這畢竟只是可能,誰也不能保證,斥候客觀上可能出錯,主觀上也有可能添油加醋,把一分可能說成七成,五分說成十分。
畢竟都是人,總有出錯的可能。
不過,是不是獵驕靡本人對他來說並不重要,有大軍在山谷裡駐紮是事實,就算沒有抵近偵察,獵驕靡也在附近,大戰一觸即發,他做好戰鬥的準備就行了。至於獵驕靡是不是親自偵察,沒什麼區別。
他下令加強警戒和偵察,同時安排阿奢那和煎靡繼續訓練,只是降低了強度,不再練得那麼狠。命令一下,除了知道這麼做的目的的將領之外,幾乎所有的將士都鬆了一口氣。
梁嘯練得太狠了,即使不說安逸慣了的大宛人,就連一直在戰鬥的月氏人都有些吃不消。月氏人是馬背上的民族,戰時為兵,平時為民,沒有安生的時候,吃苦耐勞就成了他們的特徵。可即使如此,梁嘯密集的訓練還是讓他們苦不堪言。
當兵要訓練,這是不用說的,可是梁嘯的訓練強度之高,即使是這些月氏人也沒見過。時間久了,難免有些怨言。如果不是礙於梁嘯的赫赫威名,阿奢那、煎靡又對他言計聽從,說不定早有人鬧事了。
經過幾個多月的折磨,梁嘯突然降低了訓練強度,月氏人、大宛人頓時覺得輕鬆多了,就連訓練的時候心情都不一樣了,一個個愉快無比,歡聲笑語不斷。
對將士們的心態,梁嘯很滿意,阿奢那和煎靡也很滿意。他們都看得出,經過樑嘯的折磨,這些騎士的戰鬥技能和心理素質都有了明顯的提高,從他們身上可以聞到鐵血精銳的那麼一點味道。
雖然梁嘯部下的騎士對此不予評論,甚至不屑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