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安羨慕嫉妒恨。一天晚上,等梁嘯回到驛所之後,嚴安來找梁嘯,半真半假的說道:“我們換一下任務吧,你去和呂嘉談判,我去收集情報,檢視地形。”
梁嘯樂了。“怎麼,被呂嘉戰敗了?”
“那是個油鹽不進的對手,我是真的沒辦法了。”嚴安連連搖頭,大倒苦水。
梁嘯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直到嚴安說得沒詞了,他才突然問了一句:“你說,韓公和衛青他們接到詔書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嚴安愣住了。梁嘯這句話說得沒頭沒腦的,他一時沒會過意來。
梁嘯接著說道:“以我對韓公和衛青的瞭解,他們大概不會直接拒絕天子的詔書,很有可能會進兵閩越,以示從詔。閩越沒有南越的實力。面對韓公的大軍,恐怕支撐不了太久。若大行令也出兵夾擊,閩越必是我囊中之物。”
嚴安連連點頭,喜上眉梢。“閩越若亡。南越就孤立了,氣勢自然變弱。”
“是的。所以,你不要急,現在天氣還熱,韓公和大行令也許還要等一等。不過。天氣一涼,他們肯定會出手。我們就安心在南越待著,你耐心地和呂嘉耗,也讓趙胡看看他的這個丞相有多強勢。”
嚴安恍然大悟,笑得合不攏嘴。“梁君侯,還是你的思路寬。”
梁嘯笑而不語。他的思路寬,是因為他了解南越國的衰亡史。強臣逼主,古今一例,呂嘉後來可是把南越王趙興幹掉的強臣。如今他雖說還沒有強到那個地步,可是趙胡對他有忌憚卻也是不爭的事實。他們要做的。不過讓呂嘉盡情表演罷了。他表演得更歡,趙胡心裡越不安。
說白了,呂嘉對趙家足夠忠誠,卻不夠聰明。
想到呂嘉,梁嘯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不過,同情歸同情,剛下的黑手一點也不能少。
“還有啊,你應該引導趙胡自己去想一想,為什麼呂嘉反對納質。他這麼做,究竟是真的為趙胡著想。還是為他呂家著想。若是內屬,按我大漢的制度,這丞相可是要由朝廷任命的。”
嚴安不禁笑出聲來。這可是欲加之罪。按照朝廷慣例,就算南越內屬。朝廷一般也不會觸及呂家的利益,丞相之位還是呂嘉的,區別只在於是誰任命的而已。可是這話傳到趙胡耳中,那感覺就不一樣了。
“梁君侯,你這一刀捅得太狠了。”嚴安感慨不已。“我估計趙胡要寢食難安了。”
“寢食難安算什麼,麻煩還在後面呢。”梁嘯暗自嘆了一口氣。這是老子的切膚之痛啊。“所以一句話,你不用急,在南越呆得越久,我們的準備就越充分。你要擔心的不是趙胡,而是朝廷。說實話,我不知道陛下能不能同意我們的建議。如果他急著取南越,我們的麻煩可不小。”
嚴安點點頭。“這個你放心吧,我會盡一切可能說服陛下。對了,你收集的情況整理得怎麼樣了?”
梁嘯擺擺手,希婭搬來一堆帛書,放在嚴安面前。嚴安翻開,仔細閱讀。這些都是梁嘯每天出去遊覽所見,回來後憑記憶寫出來的,彌足珍貴。
看著仔細翻閱資料的嚴安,梁嘯突然想起一件事,覺得可能比眼前的這些資料更有說服力。“對了,你嘗過枸醬麼?”
“嘗過,怎麼了?”嚴安頭也不抬。枸醬是一種佐料,南越很常見。
“你知道枸醬是從哪兒來的?”
“哪兒?”嚴安依然沒太當回事,有點漫不經心。
“夜郎。”梁嘯笑道:“我問過來往夜郎的商人,他們說,這些枸醬其實是蜀地生產的。從蜀地出發,有一條大江,叫牂柯江,可行大船,順水而下,可直至番禺。”
“當真?”嚴安又驚又喜,他放下手頭的資料,抬起頭來。“那豈不是可以用作奇兵?”
“如果的確如此的話,當然是一個機會。”梁嘯咧咧嘴。“你看,我們在南越的這些天沒有白費吧?”
嚴安開心得連連搓手。“豈止沒有白費,簡直是大有收穫啊。若是陛下知道了這個訊息,不知道要高興得成什麼樣子。”
“所以說,你不要急,安心在南越住著。”梁嘯擺了擺手,做了個煲湯的姿勢。“只要火候到了,再難啃的骨頭都會爛,而且熬的時間越長,這鍋湯的味道越濃。”
嚴安開懷大笑,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梁嘯帶著希婭,走走停停。
南越的市場很熱鬧,貨物種類也非常多,有不少是中原難得一見的奇珍異物,中原人當作奢侈品的象牙、寶石、珍珠隨處可見,只是品相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