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搖頭,“我不過是覺著自己原來總想著於人為善,處處忍讓,一手好棋讓我玩臭了。再苦的日子都熬過來了; 現在算不上什麼。”她摸摸秋詩的臉蛋,“就是連累你們在府裡也不好過。”
“小姐待我們親如姐妹,放在哪房都沒這享受,現在受點白眼而已,奴婢們沒您想著這麼脆弱。是不是果兒?”
“就是!小姐在哪我就在哪,沒有小姐吃苦我享福的道理。小姐別是想用這個藉口把我推開!”秦蓁被果兒弄得苦笑不得,接連保證好幾次,才哄得果兒把嘟著的嘴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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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國公府最近事多,上門的打探訊息的親戚不少,其中一個就是三房的宋芳菲。她回孃家知道秦蓁的事,想著老太太為自己的親事費心不少,覺著是報答的時候,就說要帶秦蓁去聖安寺禮佛,去去晦氣,爭取明年轉個運。
老太太自然是應下的,武國公府處在風口浪尖剛剛把聖上和親的想法打消,怎麼著也得夾著尾巴做人。大搖大擺的一府人去禮佛不現實,但秦蓁跟著宋芳菲去廟裡又是另一回事了,總不能連坐到楊家吧。
挑了個晴朗的日子,宋芳菲和丈夫楊川帶著秦蓁和孩子們一同去了聖安寺。
秦蓁拜完佛,一人走在寺廟後院,這裡清靜沒有虔誠的信徒,就連掃地僧都少的可憐,地上鋪著一層許久沒有清掃厚厚軟軟的落葉,發散著一股陳年的腐朽味兒,談不上好聞,但伴隨著聲聲古鐘撞擊聲,秦蓁難得的感到平靜。她閉眼用手撫摸一顆有些年頭的古樹,,一道道紋理似乎訴說著那些年的故事。
“秦姑娘,好久不見。”背後傳來一道如清川淌過般透徹的嗓音,好聽且帶著笑意。
秦蓁被嚇到,轉身一看是謝梓安,想起自己剛剛拒絕他的求親不免覺得尷尬,硬著頭皮回答道:“是啊,好巧。挺久不見了。還沒恭喜謝公子當上大理寺少卿,他日必定前途無量。”謝梓安的官階下來,撿了個簍子,一躍成為大理寺少卿官居從四品,京城裡最近都是關於他的訊息,秦蓁想不知道也難。
至於嚴樹則沒這麼好的運氣,他根基不紮實又得罪武國公府和奉國侯府,沒人幫著打點,只做了個翰林院士,官居正五品,一時沒了訊息。
“不巧,今日我是特意來找姑娘的。”他向前邁了一步,雖仍是帶著笑意,但看著秦蓁發毛,忍不住後退抵在樹幹上。“找我何事?”她嗓音發顫,眼神不敢與之交匯。
嚴樹輕笑一聲,“秦姑娘莫害怕,在下只是想知道為什麼你要拒絕我的求親。”
問的這麼大喇喇,秦蓁霎時紅了臉,“謝公子你前途無量,而我名聲盡毀,京中好姑娘多的是,公子莫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那你覺著那些流言說的都是真的?”
“自然不是!”秦蓁解釋道。
“謠言止於智者,在下在姑娘心中如此是非不分,愚鈍至極?”謝梓安步步緊逼,眼神片刻不離秦蓁。
秦蓁被問的臉頰發燙,怎麼繞來繞去又回到她身上了?“可我與謝公子認識不過一年多,見過的次數不多,之間並不相熟。。。。。。”
“哪家姑娘在成親前與相公是相熟的?那不是私相授受了麼,秦姑娘不會不知道這點吧。”秦蓁啞口無言只想把嘴縫上再不開口,左顧右盼想等著秋詩出來解圍,只是這丫頭一眨眼又去哪了?“何況咱們早就見過面,陶陶不記得了?”
陶陶二字驚的秦蓁猛地睜開眼,這是她的小字,除開爹孃喜歡叫外,旁人沒再叫過,他如何知道?只見他從容不迫的掏出一個銀製圓球,是做成圓形的手爐,吊著一條退色的紅絡子,秦蓁定睛一看,嘴巴微張。“你是侍衛大哥?”
腦中不斷浮現往事,那時的謝梓安和現在出入太大,她記憶中的侍衛大哥是個瘦弱穿不暖可憐人,冬日裡手凍得發紫,身上只批件單薄的棉衣。與眼前這個俊朗,風姿綽約的貴氣公子相去甚遠。
他點點頭,似乎很開心她還記得那年的窮酸小子。“所以陶陶,我心悅你許久了。”
秦蓁望見他眼中倒映著的自己,一副呆滯模樣,滿臉通紅不知所措。“你騙人,你若是早就心悅於我,怎會現在才來提親?”
謝梓安在她耳邊笑出聲來,“陶陶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心思透徹的很。我早就想過我若說我對你一見鍾情,非卿不娶你定不會相信。”
一個庶子出身,前幾年見著還是落魄樣,如今搖身一變成了新貴,這樣一個隱忍勃發的人會是毫無心機如陳明睿般天真浪漫的人?秦蓁打死也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