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後,嬤嬤忽而從懷裡摸出了一個荷包,荷包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並無多少花俏裝飾,嬤嬤直接將荷包塞到了紀鳶手上,淡淡道:“這個東西好生收著,就當嬤嬤給你添的嫁妝。”
紀鳶有些好奇,正要開啟來看,嬤嬤瞪了她一眼,道:“這般心急作甚,橫豎又跑不了。”
紀鳶聳聳鼻,將東西好生收好了。
尹氏在一旁瞧得忍俊不禁,末了,亦是從手中取下一個金鐲子,套在了紀鳶手腕上,道:“這個鐲子,跟在姨母身邊快二十年了,不是什麼金貴物件,但這二十年來替我擋了不少災,來,鳶兒,今兒個你戴上,日後定要平平安安的——”
大抵是紀鳶這日就從西門出,北門入,尹氏反倒是沒有得知紀鳶要回山東時那般傷感,事已至此,一切,只能往好的方面盼著。
紀鳶聞言,雙眼微微一紅。
未曾推脫,依言手下了。
末了,尹氏又令瀲秋端來了如意蓮子羹來,只道:“今兒個有得忙,且先填填肚子…”
尹氏將她院子裡瀲秋給她撥來了,瀲秋還一共帶了四個丫頭,霍元昭將她跟前得力的畫眉、琴霜也借與她了,紀鳶笑言,為了年底她們家姑娘的婚宴來提前來偷做學問的吧,霍元昭見她今日“大婚”的份上,懶得與她回嘴計較。
天還未亮,尹氏便撐著後腰,由那霍元昭瑟瑟發抖的扶著往她這兒來了,霍元昭心裡頭原本還有幾多感觸的,可眼下,壓根顧不上傷春悲秋,因為,她今日最主要的人物就是看好尹氏,因為尹氏這兩日便要臨盆了。
便是如此,尹氏這日依然勞心勞力親自上陣,全程指揮,妝該如何畫,嫁衣該如何穿,一會兒“婚宴”的流程是如何的,一舉一動,皆有其章法規矩。
沒一會兒,紀鳶便已經伺候著換了衣裳,上了妝。
只見銅鏡裡的人,頭戴金冠,通身金貴,一身嫁衣,秀麗端莊。
所有人都在愣愣的看著她,驚豔、震撼、呆愣,似乎是第一次發現她的美。
便是連紀鳶自己,亦是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微微出神。
這是她這一生最為濃重華貴的裝扮,鏡子的人螓首蛾眉、娉婷婀娜,她端麗冠絕、耀如春華,美得如此明豔、如此動人,讓紀鳶覺得有些熟悉,更多的卻是陌生。
所有人全都暗自讚歎著,不過,卻也有人隱隱嘆息,美則美,卻也有美中不足之處,若是將身上那一身粉色的嫁衣換成正紅,便是天上地下,只此一人呢。
***
正當所有人都還沉浸在“新娘子”的絕色容顏中,沒一會兒,有丫頭匆匆前來稟告道:“姨娘,大房的轎子到了西門了——”
尹氏聞言,立馬起身吩咐道:“快,將蓋頭落下,所有人準備著,一會兒便要上轎子了。”
然而大抵是尹氏太過心急了,一下子沒注意,起身起得太快了,竟然驚著了身子,話語剛落,便見她捂著肚子咬牙呼疼了起來。
沒一會兒——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姨娘…姨娘要生了…”
“大房的轎子來了,該上轎了,該上轎了…”
一時,整個築奚小築大亂了起來。
①摘自百度
第124章
整個築奚小築開始亂作一團了。
外頭鴻哥兒聽到動靜, 立馬趕了進來。
只見尹氏呼痛倒地不起, 紀鳶掀開了頭蓋一臉慌張的跑了過去查探, 外頭丫鬟婆子裡裡外外的圍了兩三層,鴻哥兒一時不知該顧哪頭。
尹氏吃痛之餘,只衝著鴻哥兒咬牙道:“快,鴻哥兒,快揹你姐上花轎,莫要誤了吉時。”
頓了頓,只衝紀鳶強自擠著笑,笑著安撫道:“放心,有徐嬤嬤在這守著,無礙的。”面上的笑容都變形扭曲了,還在咬牙道:“鳶兒, 姨母不能送你出門了,就…就送你到這兒,往後…定要好好地。”
說完, 疼痛之餘, 衝瀲秋使了個眼色,瀲秋將她的手指頭從尹氏身上一根一根的掰開。
看著尹氏那道慘淡的笑容,不知為何,紀鳶鼻尖忽而一酸,只覺得胸口漲得酸澀難言, 為了她, 尹氏自有孕起, 便從未消停過,眼下,眼看都要臨盆了,卻又在她的出門之際累得生生倒地。
女子生產,九死一生,紀鳶如何能不擔心?
好在,徐嬤嬤是個經事兒的,當即命了兩個婆子將尹氏扶了起來,扶到了軟榻上躺著,與此同時,直接朝著紀鳶走來,當機立斷的將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