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澤忙欠身答應,起身退往殿後。
江皇后斜著李夏,話卻是對著眾人說的:“且去更衣,歇一歇吧。”
唐家珊低頭上前,扶起李夏,“王妃且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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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夫人和徐夫人品級低,跪在靠近殿門的地方,遠遠看著唐家珊扶起看起來憔悴異常的李夏,徐夫人眼淚滾珠般往下掉,緊緊抓著嚴夫人,聲音微抖,“阿夏,她沒事吧?”
“夫人別擔心。”跪在前一排的阮夫人動作極快的膝行往後,一邊扶徐夫人起來,一邊低聲道:“不會有事的,咱們也去歇一歇,這是宮裡,夫人可要穩住。”
“這話極是,走吧,咱們也去更衣。”嚴夫人站起來,警告般瞪了徐夫人一眼,徐夫人立刻緊緊抿住嘴,一個字不敢多說。
來前大嫂警告過她,阿夏和王爺這邊,她是幫不上忙的,只不要添亂就行了,她剛才是多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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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珊扶著虛弱無力的李夏進了偏殿,女侍託了幾樣湯水放到旁邊几上,唐家珊看了看,“王妃喝碗燕窩粥吧。”
沒等她端起來,李夏搖頭道:“我這會兒什麼也吃不下,連口水也喝不下。”說著,轉頭看著坐在她旁邊的閔老夫人,眼淚又掉下來,“娘娘走了。”
閔老夫人眼淚奪眶而出,不停的點頭,卻哽咽的說不出話。
“王妃要節哀。”蔣王妃側身坐到李夏另一邊,握著李夏的手,“王妃這手冰涼,您得吃點兒東西。”
“吃不下。”李夏哽咽難語,“等一會兒再說。”
韓尚宮帶著兩個中年女侍,從偏殿一角的茶水處出來,示意兩個女侍等在殿角,自己走到李夏面前,曲膝見禮。
閔老夫人看到韓尚宮,下意識的上身前傾,看著韓尚宮,想問什麼,張開嘴卻沒能說出話,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
“黃大伴上了年紀,又一夜勞累,身邊可帶夠了人手,別累著了他。”李夏看著韓尚宮,話裡有話的問道。
“人都在,王妃放心。”韓尚宮低低答了句。
“你再去跟黃大伴囑咐一聲,王爺領了聖命,主理娘娘喪禮,這是大事,一定不能缺了人手。”李夏緊盯著韓尚宮,又囑咐了一句,她最擔心的,就是秦王的安危,最擔心他們的想不到,和他們的以為的不可能和不敢。
沒有什麼是江皇后不敢的。
“是,老奴這就去和黃大伴說,王妃這裡……”韓尚宮看著几上一樣沒動的幾樣湯品。
“你先去,我沒事。”李夏吩咐韓尚宮。
閔老夫人緊緊抿著嘴,眼裡帶著驚懼,她竟為王爺的安危擔憂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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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另外一角,江皇后渾身疲憊的歪在榻上,遠遠看著斜對角有氣無力的李夏,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羞憤夾雜著惱怒,還混著絲絲似有似無的恐懼。
這會兒她才恍然意識到,這一夜,直到現在,她一直被她牽著鼻子走。
她許諾她撤出太后在宮中所有的人,她竟然相信了!
江皇后緊緊攥著拳頭,指甲紮在掌心,一陣刺痛。
她已經死了,她在宮裡的人手,還有什麼用?她哪用得著撤不撤的,不撤她就殺了,就是撤,明面上的撤了,那些隱在暗處的棋子呢?不還是得她一個一個挖出來清理掉?
她昏了頭了!
守孝三年……江皇后一抹冷笑還沒勾起,就僵在臉上,她也信了,他守不守孝,有什麼分別?
江皇后再次看向疲弱不堪的李夏,她竟然受了她的蠱惑,她竟然被她威脅住了,她竟然被她壓制到現在!
死了一個夜叉,又來了一個惡煞。
“我讓你打理湯水點心,你聽明白我的意思了?”江皇后又看了眼李夏,掉轉目光,看著太子妃魏玉澤,聲調陰森。
魏玉澤輕輕打了個寒噤,疑惑的看著江皇后,這句話聽到耳朵裡,她頭一個反應是她要讓她下毒麼,念頭剛剛冒起,又急忙否決按下,她想哪兒去了,她怎麼能生出這樣的念頭……
“調碗湯給李氏送去,你親手去調,東西我讓人拿給你。”江皇后聲音低而冷。
魏玉澤呆了片刻,不敢置信的看著江皇后,“娘娘的話,我沒懂……”
“殺了她。”江皇后目光中帶出了幾絲鄙夷,她厭惡這樣的故作姿態,或是,這樣的怯懦。
“娘娘!”魏玉澤臉色都變了。
江皇后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