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
“陸儀沒答我的問話,只說了一句,他們陸家,從來不會壞了規矩。就這一句。”
崔太監一聲嘆息中透著無數的感慨和感嘆。
“陸家,真是讓人心折,代代皆有不凡之人,那時候,陸儀才十九,只有十九歲哪,阿善,可那份沉穩,那份內斂,唉,我很敬重陸家,從有內侍衛到今天,咱們內侍衛,沒人不敬重陸家。”
“這話,還是因為陸明水的死?”曹善輕聲道。
“也許吧。有一回,過年的時候,皇上多喝了幾杯酒,說起笑話兒,說要讓陸儀扮個美人兒給他看看。”
崔太監看著曹善,“這扮美人兒的典故,我跟你說過沒有?”
曹善搖頭,看著崔太監,心裡湧起幾分心酸難過,師父老了,幾年前,哪怕一兩年前,師父從來不會忘記他說過什麼,沒說過什麼,這一兩年,師父常常這樣,困惑這句話他說過沒有,那件事他吩咐了沒有……
師父老了。
“陸家先祖,是高祖的師兄,美貌冠絕一時,據說,比陸儀還要好看幾分,先李太后年青時以美貌著稱,可對著陸爺,先李太后感嘆過不只一回,比之不如。”
“先李太后還感慨過這個?”曹善忍不住驚訝而笑。
“先李太后是個極有意思的人。”崔太監也露出笑容,“陸爺年青的時候,也是個愛玩的,常常興致上來,做女裝打扮,據說,真真正正的顛倒眾生。”
“陸爺這麼有意思。”曹善笑起來。
“可不是。”崔太監臉上露出濃濃的嚮往之意,“咱們內侍衛,就是陸爺從無到手,一點一點,親手帶出來的。皇上這個玩笑,不合適,”
崔太監低低嘆了口氣,“金娘娘當場就摔了杯子,說皇上酒多了,昏了頭,娘娘還說,陸家人是有脾氣的,陸家人,是能有脾氣的。
這話,我也覺得極是,你看,陸儀選了金娘娘,而不是江娘娘,這就是陸家人的脾氣。”
曹善呆了一瞬,嘆了口氣。
“我那趟去問陸儀,這一問,其實就極不妥當,可是,阿善哪,師父害怕啊。這些年,師父時時都提著顆心,唯恐布了你師爺的後塵,要是再失一回手,那咱們內侍衛,就成了一灘爛泥了,我不敢哪。”
崔太監不嘆氣了,沉默下來,目無焦距的看著黑暗的窗外。
“師父,娘娘已經走了。”曹善看著沉默的崔太監,說不上來為什麼,心一點點往上提了上來。
“娘娘走了之後,我更害怕了。”好一會兒,崔太監低低道:“這事還是得告訴你。”
崔太監再次沉默,片刻,才接著道:“早就該告訴你,可我……唉,娘娘死的極其突然,這你知道,娘娘的屍首,骨碎如粉,皮肉乾癟。”
曹善呆了一瞬,隨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崔太監。
“今天,江延世說,他在秦王那裡,看到了一線天機,我當時,就想到了娘娘的死。”崔太監聲音極低,透著絲隱隱約約的恐懼。
“這是妖術?”曹善聲音微緊。
“什麼叫妖術?什麼叫神通?誰知道?本朝太祖能得天下,據說是源於李太后。
當年的福音寺裡,住著位高僧,是李太后請走了那位高僧,前朝失了護持,太祖才能得了天下,都說,那位王爺,先皇那個弟弟,是跟著那位高僧的徒弟出家走的,也許不是徒弟,也許就是那位高僧。
阿善哪,這個世上,神奇之事,神奇之人,太多了。”
曹善聽的後背一陣接一陣的發涼,“師父,您是說,這個……師父,這太可怕了。”
“是啊,師父怕了很多年了,娘娘走前,怕娘娘,娘娘走後,更怕,唉,阿善哪,俗話說的好,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咱們,就是防賊的,我生怕一個錯眼沒能防住,釀成大錯,咱們內侍衛,不能再錯了。”
崔太監這幾句話說的極其沉重,其實他這半年多,經常夢到皇上死在了他面前,夢到他滿手的血,都是皇上的血……
“師父,咱們有什麼辦法不這麼被動嗎?雖說咱們不能言及任何政事,不能跟皇上說跟皇上安危無關的事,哪怕一個字,可這事,不能算跟皇上安危無關吧?”
曹善略多想了想,就後背一層冷汗,幾句話裡透著急切。
“說什麼?怎麼說?哪一句不是關著政事,哪一件事不是關著皇家秘辛?哪一句話是能說的?我教導了你這麼些年,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崔太監明顯有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