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海去職,侯明理調任,現在,唐嬪又死了,唐尚書這就要遠走江南,就此和京城作別。
一件件,都是極大的事。
“帥司想必已經聽你們府上五爺六爺說了,這一兩年,這樣的大事,一件接一件,就沒斷過。”莫濤江比李學璋乾脆多了,直入正題。
李學璋一個怔神,隨即哼哈了幾聲,含糊過了五爺和六爺說了這句話。
五爺和六爺,不該跟他站在一起,他也不願意他們跟他站在一起,世家大族,講究的狡兔三窟。
“櫟哥兒說了不少,他跟在太子身邊,好歹還知道點兒。”李學璋把老二李文櫟提了出來。
“二爺在太子身邊十分盡心。”莫濤江露出笑意,“大公子說過兩回,二爺和大爺都是能做點事兒的人,尤其那份心地,十分難得。”
“林哥兒闖下的禍事,”聽莫濤江說江延世提到過兩回,李學璋想起了李文林做下的蠢事,以及李文林的被閹。“唉,我回到京城那天,就該到太子面前負荊請罪,奈何……”
奈何他守著孝,哪兒也不能去。
李學璋用力捶著頭,懊惱的不能再懊惱了。
“那是小事。”莫濤江並不知道江延世閹了李文林這件小事,李文林被閹了這件小事,他也不知道。“樹大有枯枝,何況這十幾年,帥司都不在京城,這事怪不得帥司,太子是明理之人,帥司不必介懷。”
“唉,多謝先生寬慰,有先生這話,我這心裡好多了。”李學璋抬手掌按了按眼角。
“這三年之孝,說起來可快得起,帥司可有什麼打算?”莫濤江再往正題上拉。
“這會兒能有什麼打算?”李學璋一臉苦笑,正要再客套幾句,話到嘴邊又改了,“不知道先生有什麼建議沒有?”
莫濤江來,絕對不是專程過來看他敘舊的。
“公子常常說起帥司,李氏一族,人才輩出,帥司更是難得可貴之人,太子也十分讚賞帥司。”莫濤江一邊說,一邊緊盯著李學璋的神情。
李學璋微微欠身,聽的十分專注。
“當年明家大難之時,我離開京城,四顧茫然,到秦鳳路,遇到帥司,總算安頓下來,有了棲身之地,由帥司,又到公子身邊參贊。”
莫濤江感慨萬千的嘆了口氣,“公子和我賓主相得,不說言聽計從,也差不多,這都是託了帥司的福。”
“先生過獎了,先生大才之人,錐在囊中,是藏不住的。”李學璋忙欠身客氣。
“帥司與我,有份大恩情在,帥司的前程,和李家,我一直看著,就算幫不上,也盼著帥司步步往上,李家越來越好。”
“多謝先生。”李學璋再次欠身致謝。
“這些話,我本來沒打算說,這恩情,放在心裡,時時刻刻想著,念著,記著,就是了,今天說出來,是因為有些話,要跟帥司講,也是要跟帥司說一說我這趟來,說這些話的心境,不為別的,先是為了帥司,為了李家。”
莫濤江神情和話,都極其誠懇。
“先生請講。”李學璋正襟危坐,神情鄭重。
“老太爺和老夫人走後,雖說李家三房分了家,搬出去各自居住,可說到底,李家這三房,還是一家。”
莫濤江不緊不慢,說到分家另居,嘆著氣,神情黯然。
李學璋神情晦暗,長嘆了幾口氣,父母剛死就急著分家,父母棺槨還沒入土,兄弟已經分家別居,這件事,象毒刺一般橫在他心裡,想一想就讓人憤怒而痛。
“有些話,我就直說了,帥司見諒。”莫濤江微微欠身,先墊了一句,“李家人丁不算興旺,三房一共,也不過六位,這六位裡,二房算是……唉。”
莫濤江嘆了口氣,李學璋想到二房,痛心中摻著憤怒,也跟著嘆氣,二房這一支,只怕是從此凋零了。
“三房兩位,五爺是個極其出色的,因為這個,我一到京城,就十分留意六爺,六爺容貌氣度,謫仙人一般,才華橫溢,極其不凡,只可惜,世情上差了些,一代名士大家,卻不是能為官之人,真是可惜了。”
莫濤江還真是有話直說了,李學璋凝神聽著,緩緩點著頭。
莫濤江這話,是實情,他看到了,更聽五哥兒說過,五哥兒的話,和莫濤江的話,幾乎一模一樣。
“這麼說起來,李家三房,下一代,也不過大爺,二爺,四爺和五爺。四爺已經走了恩蔭,前程上頭,已經限定死了,餘下,不過大爺,二爺和五爺。”
李學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