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拙言笑出了聲,柏喬也笑個不停,陸儀舉杯子示意阮十七,他喝的就是香雪酒,郭勝揮手招呼大家,“花生能吃了,不能再說了,不然就要對不起這花生了,這花生確實不錯,你們嚐嚐。”
郭勝捏起個花生,在手裡扔了幾下,飛快的剝開,揉掉皮扔進嘴裡,滿嘴濃香再喝一口熱熱的狀元紅,舒服的呼了口氣,擺著手示意大家嚐嚐。
陸儀和金拙言熟門熟路的吃花生,阮十七在這些事上頭屬於看一眼就能精通的,挑了個花生,兩隻手來回扔了幾下,剝開扔進嘴裡,再抿口酒,舒服的眉眼亂動,“喔喲,真是好享受!”
柏喬也拿了粒花生,燙的一揚手扔在了衣服上,忙再撿起來,剝開,連花生衣都沒來得及揉去,就扔進嘴裡,再抿口酒,眉毛抬起,“這必定是老郭的吃法,酒醇花生香。”
“還真不是我的法子,這是我跟徐舅爺學來的。”郭勝挑著花生剝著花生吃著花生喝著酒,極其愉快自在。
“徐先生?”柏喬有幾分驚訝,徐先生那麼文雅的人,要喝酒不該賞梅踏雪麼。
“徐舅爺真是個難得的雅人。”阮十七急忙誇獎道,這會兒他對他家徐舅爺的印象好之又好。
金拙言笑出了聲,看著阮十七,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算了,陳家那位有誥封的夫人,想來他是有分寸的。
又說了好一會兒閒話,郭勝看著柏喬問道:“囡姐兒還好吧?”
“嗯。”剛說了句什麼,正笑的眼睛彎起的柏喬笑容一滯。
“我說,咱們結個親吧,我家言哥兒,你看怎麼樣?聰明伶俐,懂事知禮,漂亮英武,要長相有長相,要才幹有才幹,要家世有家世,對了,以後肯定溫柔體貼,不說京城頭一份那也差不多,打著燈籠都不好找。”阮十七立刻接話道。
金拙言一口酒嗆的猛咳,郭勝猛一轉身,一口酒總算沒噴到紅泥爐上,陸儀倒是淡定,只斜著阮十七撇嘴,當年他就是這麼誇他自己的。
“不要。”柏喬一臉的無語之極,“瞧不上。”
“你看你別這樣,要麼這樣,從明兒起,我隔天把言哥兒送到你那兒一天,你來調教,怎麼樣?你想要個什麼樣的女婿,你就把他教成什麼樣,你放心,你家女婿,你教成什麼樣兒,我都不管,毛毛她娘肯定覺得你教的比我教的好,你放心大膽只管教,怎麼樣?這總行了吧?”阮十七真是大度體貼極了。
這下連陸儀也嗆著了,柏喬上身用力往後仰,連連擺手,一幅唯恐沾上就甩不脫的樣子,“不要!”
“你看看你。”阮十七擺著手,“行行行,先不說了,這事得從長計議。”
“你別打囡姐兒的主意。”柏喬神情鄭重,“姐姐當初要嫁進蘇家,阿爹和阿孃都沒看上蘇家,不為別的,就因為蘇家身在泥濘中。我們柏家,從不沾染這種事,阿孃前兒還說過一句,等囡姐兒長大了,要給她挑個象密州史家那樣的人家。”
柏喬妹妹柏湘嫁進了密州史家。
“囡姐兒怎麼教養,想好了沒有?要習武嗎?”陸儀看著柏喬,含糊問了句。
柏喬垂下眼皮,“阿孃不想讓她習武,可我覺得……再說吧。”
郭勝、金拙言和阮十七都聽的一頭霧水。
“什麼意思?習不習武怎麼了?”阮十七不客氣也不講究的問道。
“沒什麼……”陸儀的話沒說完,就被柏喬打斷,“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們家規矩多,其中一條,就是嫡出和庶出不能一樣教養,若是庶出子,一生下來就要送到族裡,不能長在家中,從文不習武,也不能姓柏,都是隨母姓。庶出女養在家裡,象平常人家一樣,學習針線女紅,不習武,也不和柏家男兒一樣教養,湘姐兒就從來沒習過武,是跟著阿孃在內宅長大的。”
“那乾脆不納妾得了。”阮十七接了一句。
“不知道為什麼不乾脆不許納妾,不過,因為這個,我們家人倒是極少納妾。”
“怪不得人丁單薄。”郭勝給柏喬倒了杯酒,“要是讓囡孩子照庶出女教養,這可太委屈她了。”
“我也這麼想。”陸儀接了句。
金拙言點頭,阮十七挨個看著眾人,再看向柏喬。
“阿孃還病著。”柏喬垂著頭,口齒含糊,“先這麼說,我家的規矩……不說這個了。”
“汪夫人病著?我竟不知道。”陸儀驚訝道。
“不想讓人知道,請大夫都是悄悄的後門進後門出。”柏喬抿了口酒,“阿孃說了好幾回,說要不是姐姐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