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省的爹陳安慶在禮部領了份閒差,今天自然是告了假,陳省當然也沒敢出門,守在家裡,準備頂門立戶。
聽說阮十七來了,就守在離胡夫人院子不遠處暖閣裡的陳安慶和陳省,急忙連走帶跑,衝到胡夫人院門口守著。
阮十七走在最前,手裡的鞭子不停的甩出一聲接一聲的破空尖嘯聲,南海和北海一左一右跟在阮十七兩邊,一隻手握著腰刀,一幅準備隨時出刀砍出去的架勢,兩人後面是諸小廝,一群人走的飛快,那股子氣勢如同一支離弦的箭,帶著濃烈的殺氣。
緊挨在兒子陳省身邊的陳安慶腿有點兒抖,“阿省,這位十七……爺,不會真……”
“他敢。”陳省心裡也是七上八下,滿肚皮驚氣,不過還是比他爹強了不少。
“你去,看看二奶奶好點沒有,能不能來一趟。”陳省吩咐一個婆子。
昨天下午李家二房那些事,他們都打聽清楚了,這個阮謹俞沒當場抽死郭二太太,是因為沈三奶奶趕到了,求的情,阮謹俞真要來了,真要擋不住,就請羅氏出面擋一擋,是昨天他和太婆、阿爹議定的法子。
阮十七離院門七八步,猛的停住,眯眼看著明顯一臉驚慌擋在院門口的陳省和陳安慶,鞭子輕輕往旁邊劃了兩劃,“讓開。”
“你想幹什麼?這是天子腳下!這是王法之地!不要以為這是你們家裡,能由著你為所妄為!”陳省被阮十七這幅完全沒把他,沒把陳家放在眼裡的狂妄氣的胸口生疼。
“拖開。”阮十七側了側頭,開字剛落音,南海和北海一起撲前,沒等陳省和陳安慶反應過來,已經被南海和北海揪著前襟,提起來放到了院門臺階下。
“快去!快把二奶奶請來,快去!”陳省反應快,被北海一把揪起時,就急急的叫道。
阮十七眉梢抖了抖,又立刻平復回去,愉快的甩了兩下鞭子,斜一眼陳省,再斜一眼陳安慶,昂昂然、慢吞吞往院門踱過去,一幅就是沒把你們放眼裡,就是欺負你們了怎麼樣吧的姿態。
“這樣無法無天,沒有王法了?來人,去報官!咱們家進強盜了,快去報官!”馬老夫人拄著柺杖,扶著個丫頭,氣的連喘帶罵,從院子裡衝出來,堵在院門口。
阮十七站在臺階下,微微仰頭,眯眼看著滿臉怒容的馬老夫人,彷彿在思忖怎麼辦。
“二奶奶來了!”幾個婆子連走帶跑尖聲稟報。
羅二奶奶的院子離這兒不遠,又是從昨晚上起就準備好了的,要說請,過來的極快。
阮十七往外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一直退到剛才站在地方,看著幾個粗壯婆子抬著病的不算太重,可也肯定不算輕的羅二奶奶,健步如飛過來,順著馬老夫人的示意,將羅二奶奶連春凳放到了院門臺階前。
阮十七輕輕吹了聲口哨,側頭看著看著他的羅二奶奶,看著羅二奶奶眼裡似有似無的淚光,滿是憐惜不忍的嘆了口氣,“婆台山上,你大伯孃把你推出去擋刀,這會兒,你那夫君再次把你推出來,擋刀。”
羅二奶奶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眼淚卻如滾珠般落下來。
陳省臉都白了,一步過去,半跪在羅二奶奶榻前,“阿婉,你別聽他胡說八道,那天的事,是大伯孃一時糊塗……”
“大伯孃一時糊塗,那你呢?”阮十七及時無比的接了一句。
陳省這回臉青了,“阿婉你別聽他胡說八道,請你過來……”
“那是因為你是羅尚書最疼愛的掌珠,拿捏著你,再借上羅尚書的勢,好把我這把刀擋回去”
“你!”陳省怒目阮十七,“我跟內子說話,煩你閉嘴。”
阮十七一臉笑,鞭子揚了揚,示意陳省接著說。
“那天的事,是大伯孃不對,可這是咱們的家事,斷沒有讓外人欺到門上的理兒……”
“那你們陳家,準備怎麼處置你大伯孃這個不對?”阮十七再次準確接話。
陳省怒的恨不能一眼瞪死阮十七,
羅二奶奶咬著嘴唇,直直的看著陳省,陳省回過頭,下意識的避開羅二奶奶的目光,抬頭看了眼太婆馬老夫人,垂下頭,有幾分艱難含糊,話音也落下去,“阿婉,大伯孃給你陪過不是了,她畢竟是長輩……”
“怎麼含糊起來了?心虛了是不是?”阮十七嘿嘿乾笑,“這可都是你們陳家媳婦啊,一個哪怕已經下過一回狠手,打定主意要害死隔房侄兒媳婦,也不過陪個不是。
一個,就是用來隨時擋刀的是吧?先是替你阿爹陳二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