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曹操的這個兗州牧,還沒有經過朝廷的正式任命,純粹是地方實力官員與豪強,比如陳留太守張邈兄弟、豪強名士陳宮等人所迎奉的。當然,這年頭新官上任,就得看地方實力派是否支援你。如果支援,沒任命你也能把官當得穩穩當當;而若是沒有支援,別說什麼任命敕書了,就算是皇帝親自送你下來也是白搭。
曹操眼下的處境其實並不如外界所見到的那樣好,雖然他以一己之力,將三個大小軍閥壓得動彈不行。但自己同樣也被三方牽制得首尾難顧。更糟糕的是,糧草接濟不上了。
曹操此次攻略徐州,事發突然,準備工作很倉促——這很自然,復仇麼,就得一股作氣。你把準備做足了,人家不也一樣把防禦做好了?說不定還拉來一大波援兵、說客之類的。如此一來,攻略的難度非但一點不會減少,反而更大。所以趁敵不備,先發制人。非常有必要。
只是這樣一來,別的還好,將士用命,奮力爭先,就是保障將士之命的糧草,明顯不足。後方擔任輸糧之責的壽張令程昱,已經發出好幾封急件,陳述倉稟告急,再打下去。只怕連今歲春耕的谷種都要耗盡了。
打,還是撤,曹操陷入兩難。撤,不甘心;打。又難以為繼。偏生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有一個遠在天邊的傢伙,莫明其妙跑來添亂。不過,此人送來的禮物很不錯。如果當真是他掘地三尺,必欲得之而甘心的那個人的話……
“使君,荀司馬應召來見。”堂外侍者躬身稟報。
“哦。文若來了,快請。”曹操趕緊收攏雙腿,將張狂不羈的踞坐姿勢變為端端正正的跪坐。
門外出現一個年約三旬計程車子,高冠夾襖,肩披深色厚麾,面容俊雅,目光透出一股深沉的睿智。此人正是曹操的首席智囊,荀彧荀文若,眼下就任兗州別部司馬之職。
侍者為其取下大麾,再脫去厚靴。荀彧振了振衣袖,著襪登堂,至堂中端端正正合袖一鞠,朗聲道:“荀彧見過主公。”
曹操急忙探手虛託:“操已說過多次,文若實不必如此拘禮,快請上座。”
荀彧道謝,坐於曹操左側——漢時以左為尊,這是曹操對這位謀臣的器重。
荀彧方一落坐,目光很自然落在曹操手裡的信件上,笑道:“莫非是子孝校尉所傳之書?”
曹操濃眉一揚:“文若為何不猜是仲德(程昱)來書。”
荀彧微笑道:“主公面帶忿色,卻又有喜意,而眼下無論東郡、陳留,似無可忿,亦無可喜之事。倒是子孝校尉,挾雷霆之驍騎,疾風之勁卒,兵鋒所指,必有捷報。只是為何主公面有忿色……莫非泗水以南諸城,存糧俱被陶恭祖抽調一空了麼?”
曹操讚歎道:“文若當真神算,所料俱無差,只是多出了一個意外情況……嗯,這是子孝來書,文若一覽便知。”
荀彧看信很快,一目十行,一覽無餘,長眉微揚,臉上的表情少有地驚訝了一下,抬頭道:“馬驚龍?主公可曾聽聞過此人?”
曹操捻鬚沉吟,努力回想,道:“聽聞青州孔北海曾於去歲被黃巾餘孽圍于都昌,後為一位遼東軍將所救,似乎便是此人。”
“若此人當真是遼東軍將,而其所擒張輳е�率羰檔幕啊��避鮺��指�耄�粲興�跡�餚徽寡找恍Γ�骯�倉鞴��チ裟煙飩庖櫻 �
……
正月十三,馬悍的船隊出現在泗水江面上,前方十數里,就是彭城。曹操將於此地,與他會面,協商交接張輳б恢諦資鄭�約敖換惶跫��
馬悍自臨三國以來,見過的歷史名人也不算少了,一直都很淡定自若,而今日卻也不免心絃震動,畢竟將要面見的,是三國第一**oss。或許這個人,將會是他最難纏的對手,但在眼下,他們還得要相互結納,把臂言歡。
艙室之內,甘梅支起窗格,妙目流盼,滿帶崇慕的目光,不時在船首上那偉岸的身軀上流轉。雖然已過去了整整五日,她的心依然激動不已,腦海裡總翻騰著當日離開睢水時,睢陵萬餘百姓,夾江相送,一路高呼“萬家生佛!”的場景。
下邳這個地方,因為有一個奇葩的下邳相笮融,佛事大興。笮融這個人好佛是出了名的,曾在下邳廣興佛寺廟宇,要求郡民日夜頌讀佛經。將附近各郡的和尚、尼姑和佛教徒遷入下邳,前後達五千戶之多。每到佛誕日,便舉辦“浴佛會”,光是在路旁設酒宴的糜費就耗去億錢。因此,整個下邳郡民。沒有不知佛事的。
馬悍先從曹軍屠刀下救出萬餘百姓,再從曹軍手中奪取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