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顏良正為文丑的對手如此神勇而驚歎時,突見側後從騎一陣大亂,一將舞刀,劈波斬浪將他的七、八個扈從斬於馬下,正氣勢洶洶向他側背襲來。
顏良大驚,提刀拍馬便走。這並不是他被敵將嚇住,而是他必須拉開距離,讓自己的戰馬跑起來。騎戰、騎戰,不跑起來怎麼戰?別人奔若雷霆,你傻站不動,就算你武力值比別人強一大截,也擋不住這人馬合一的奔雷一擊。
顏良衝出三十餘步後,驀然回首,但見敵將距離自己不過十餘步,身後橫七豎八,倒下十餘從騎,在血泊中或掙扎或寂然不動。
顏良倒吸一口冷氣,這十餘從騎都是他的親衛,無一不是身經百戰的猛士,如今不過短短一瞬,就被敵將盡數斬殺,此人之勇,委實罕見。
大批親衛喪身,令顏良既痛且怒,更激起他決勝之心。他一向自詡在冀州軍中,唯有文丑堪與自己一戰,河北英雄,唯顏、文而已,不想今日卻逢此強敵。而且看情形,另一個與文丑對戰的也是一員無雙悍將。平日遍尋不著,一下就蹦出倆,如此對手,可遇不可求,豈可錯過。
顏良揮鞭猛抽馬臀,以馬力充足的優勢,迅速拉開足夠的距離,然後兜轉馬首,橫刀立馬,冷睨飛奔而來的強大對手。
關羽也慢慢放緩馬速,奔殺了那麼久,他的馬力消耗過巨,遍體大汗,已到體力極限。而他連斬近二十騎兵,儘管使用了非常高明的技巧,削切部位拿捏精準,力量的使用更多的是藉助了刀勢慣性而不是自身蠻力,但是再高明的技巧也只能做到省力而已,而不是不用力。
關羽先是隨劉備衝陣,殺敵數十,再追擊顏良,斬敵十數,短短半個時辰,已斬殺近五十餘敵。饒是他再神勇,再有使力技巧,這兩膀也是酸、麻、脹,各種不適。掌中五十煉的精鋼長刀鋒刃,也捲了幾處。
關羽已決定,再斬殺此將,解兄弟之圍,立即撤退,否則就算人想走,馬也沒力了。
“襄國顏良,所斬者何人?”
“河東關羽,特取爾首級!”
招呼打過,兩騎如迅雷衝近,一舉刀下劈,一揮刀上撩。鏘!雙刀相擊,火星四濺。正常情況下,雙方應是錯馬而過,各自賓士數十步後,回馬再戰,但這時出了個意外——由於關羽手中的長刀使用過頻,造成金屬疲勞,而這一下互擊力量又過猛,結果刀刃被砍出一個指甲蓋大的缺口。當然,顏良的刀同樣也崩了口。
兩柄崩口的長刀相互勾咬,一時間竟分不開,騎戰變成了纏鬥。
這時就體現出了關羽高超的使刀技巧,刀一被咬住,關羽不假思索,右手一轉,由正握改為反握刀柄,使力量運用更為順暢,猛然發力猝壓,硬生生將顏良連人帶刀掀翻落馬。也正因為這一下用力過猛,關羽的坐騎終於吃不住勁,前蹄一軟,跪伏於地,將關羽從馬背掀飛出去,差點與顏良滾成一團。
顏良的馬跑了,關羽的馬倒了,眼看馬戰就要演變為步戰。就在此時,一樁意外,令這兩場棋逢對手的惡戰,戛然而止。
無論是張飛與文丑,還是關羽與顏良之戰,都可以稱得上是旗逢對手,唯獨劉備與張合之戰,不在一個量級上。
張合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他根本不與劉備交手,直接摘弓取箭,望準劉備一箭射去。
劉備此時正指揮弓騎兵再發射一兩輪,以解救麾下輕騎,忽聞身旁從騎示警:“司馬小心冷箭!”
劉備身手怎樣姑且不論,但戰場觸覺卻比這時代大多數名將都要靈敏,否則也不會被後世譽為“逃命大師”。聞聲大驚低頭,當地一響,頭盔被箭矢射落。在劉備緊急閃避時,第二箭連珠而至,射入馬頸。戰馬長嘶一聲,悲鳴倒地,將劉備一條腿壓住。
主將落馬,立即引起從騎驚譁。正是這騷亂驚動了張飛與關羽。二人一見大哥落馬,這一驚非同小可,不敢戀戰,扔下對手便往回跑。
弓騎兵奮力射出兩輪箭,逼退張合、顏良、文丑等將騎兵,將劉備扶上馬,在關羽的保護下,殺出一條血路,衝出包圍。
正當張合、顏良、文丑三將欲追擊時,驀聞一聲晴空霹靂:“想為難兩位兄長,先過俺這一關!”
隨著暴吼聲,一將斜刺裡殺出,一柄超長大槊以泰山壓頂之勢狂劈張合。
張合慌忙舉矛一擋。啪!矛杆彎如弓,整個人被這股巨力壓得仰倒於馬臀上,眼見鋒利的槊刃將切到鼻尖,斜刺裡一柄長槊橫過,生生架住槊刃。槊刃一頓,又繼續下壓。這時又一把崩口的長刀出現,托住槊刃。刀、矛、槊一齊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