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照低頭道:“勞累你們大晚上的還這般奔波。”
他有些疲憊地按了按額角:“奔波倒還罷了,你要是真出了什麼事……”
他後半句沒說,沈晚照見他眼底一圈青黛,顯出幾分孱弱的美感,她想到他白天要忙的事兒不少,晚上還得這麼麻煩,心裡歉疚更深,主動伸手幫他按著額角:“我下回遇到這事兒一定三思。”
溫重光皮笑肉不笑:“三思了之後該幹什麼幹什麼?”
沈晚照訕笑:“那我回頭第一個告訴你?”
他闔上眼不語,面色似有幾分滿意。
她靜靜幫他按了會兒,冷不丁被他撈著腰坐在他腿上,他問道:“你們今日要找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沈晚照想到殷懷月被那書生纏住的事兒他是知道的,於是便隱晦地說了幾句,他嗤了聲:“這事與你有什麼關係?”
沈晚照乾笑:“這不是……我仗義嗎。”
溫重光:“……”
她方才本來提心吊膽地出了一身冷汗,這時候放鬆下來,不由得掩嘴跑到窗邊打了幾個噴嚏,他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輕嘆了聲道:“我送你回去。”
沈晚照不敢再反駁,悶不吭聲跟他往學舍走。這時候夜深人靜,方才的喧囂都已經沉寂了下去,有繚亂的夜風從樹木中穿過,月光倒映出張牙舞爪的影子來。
她喉頭微動,嗓子發乾,忍不住伸手摟住他的腰:“你說……書院裡為何傳的有鼻子有眼睛的,不會是真的有鬼吧?”
他看著摟在他腰間的白潔柔軟的手,嘴上不說,心裡到底適意了些,淡淡道:“現在知道怕了,方才做什麼去了?”
沈晚照假裝自己是觸手怪,纏在他身上任由他拖著走,嘴上道:“我這不是後悔了嗎……書院到底有鬼沒鬼啊?”作為一個經歷過輪迴轉世的人,她對這事兒還真不敢確定。
他瞥了她一眼:“方才鬧鬼的時候突擊查了一番,幾個故意搞鬼的學生已經被逮住了。”
沈晚照一下子從他身上彈起來,大大咧咧地道:“我就說嘛,這世上哪有鬼啊。”
他聲音幽幽:“書院對面不遠處就是墳山,聽說書院開始興建的時候底下挖出好多白骨來……”
沈晚照QAQ:“……你故意的。我晚上還要睡覺呢!”
他神情忽的曖昧起來,眉眼生花:“為夫可以陪你睡啊。”
沈晚照:“……”
她把話題硬生轉回去:“你說那些人扮鬼是為了什麼啊?”
不會就是為了無聊嚇人吧……但這麼一想這種事兒那幫子人也不是幹不出來。
溫重光沉吟道:“還不知道……等明日審問了再說。”
她心力交瘁地回了房間,就見韓梅梅一臉愧疚地坐在床上,沈晚照已經累得夠嗆了,擺擺手表示不怪她,然後就一言不發地鑽到被窩裡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見著殷懷月,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忙問道:“你那書信孔茹看過沒?別走漏了吧。”
殷懷月不以為意地擺擺手:“她的名聲早在書院裡爛透了,就算看了又能怎麼地?說出去也沒人會信她的。”
沈晚照一想也是,又對她道:“你可別忘了答應過我什麼了,以後不許和那書生往來,不然再遇到這種事兒我可不幫你了!”
提起這個,殷懷月神情懨懨的,沈晚照道:“你別嫌我說話不中聽,今天孔茹說話沒人信,但萬一明天被別人瞧見了呢?你家裡註定不可能答應這門親事的,你這樣拖著豈不是害人害己?若他是個好的,你害了他心裡難道不慚愧?若他是個心術不正的,你就更沒必要和他往來了。”
殷懷月雖然有些朦朧的好感,但也沒到情根深種不能自拔的地步,聽她說完皺眉想了會兒,艱難地點了點頭。
今天一大早那幾個被審問的人才說了實話,只道是安王世子殷懷周許了他們好處,讓他們扮鬼嚇人的,具體情況他們也不清楚。
殷懷周如今在書院的醫館養著,問他他也不會說的,況且又是宗室貴胄不好審問太過,只得任由這事兒變成一樁懸案。
沈晚照怕安王世子又要作妖,有心幫忙從二逼周那裡套套口風,就在書院門口買了幾個新鮮果子,又用翠綠欲滴的提籃裝好,跟外面看管的錦衣衛打過招呼,先探頭瞧了瞧,見殷懷周百無聊賴地坐在床上玩玻璃珠子。
確定是二逼周無疑了。
沈晚照放下心來,輕輕敲了敲門走進去,殷懷周本來無聊地要死,見她來看自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