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自己居然擔心起厲慕寒的安危。
曾經不共戴天的仇人,居然只是兩個同病相憐的無辜嬰孩,兩枚任人擺佈的棋子。
花蠻兒差點“呵呵”了,可是容不得她悲秋傷月,感慨萬千,眼下最要緊的就是逃命!
為了迷惑追兵,花蠻兒又疾奔出七八里後,估摸著離棲霞山不遠了,來到一處三叉路口,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拖著厲慕寒下了馬車,隨後朝馬兒揮了一鞭,馬車就繼續往左道上奔去。
花蠻兒扶著厲慕寒往右道去,且不敢走正道,只撿僻靜小路走。
厲慕寒整付高大的身軀像座山似的壓過來,幾乎要讓她斷氣。
更要命的是,花蠻兒發現箭上有毒。
老天,她的親爹到底是有多歹毒,半點也不認這二十年的養育之恩。更何況,厲慕寒還為他打下半壁江山,厲栩慶就這麼狠心。
想到這裡,花蠻兒更加氣忿。
似乎方才在皇宮裡面,萬千箭雨射向她和厲慕寒的時侯,厲栩慶根本沒想過可能會傷害到她。他明明知道花蠻兒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卻……
花蠻兒暗自傷心不己。
然而,似乎是悲傷轉化為力量。她憋著一股氣還真的把厲慕寒拽上了棲霞山。
尋一處隱蔽山洞,洞外以花草叢遮蔽,讓厲慕寒躺在枯草叢上,花蠻兒開始動手檢查厲慕寒的傷勢。
她讓厲慕寒趴臥著,麻利地剝下他的袍衫,細看之下,倒抽了一口涼氣,箭傷附近,那血早已黑紫如墨。
她不敢立刻拔箭,毒血也已經蔓延擴散,單用口吮血,已經沒有辦法盡除毒液。
無奈,花蠻兒只能先取下頭上的銀簪,從銀簪上取材,拗直了幾支銀針,以針灸的方式阻止毒液繼續蔓延。
接著,她轉身就貓出山洞,火速尋找解毒的草藥以及敷箭傷的草藥。
若不論中毒程度,單是那支幾乎穿透身子而出的利箭,若不及時拔除醫治,也會傷及性命。
厲慕寒受傷之重,花蠻兒從未碰見過,這就讓她夠心煩意亂了。
大多良藥都長於懸崖峭壁。花蠻兒尋來尋去,該找的都找到了,白英、龍葵、七葉一枝花……
可最終惟有消腫止血的藤梨根尚未找著。
正彎腰四處尋覓,偶一抬眸,見到懸崖上一株藤梨根正在風中召喚,花蠻兒露出驚喜之色,毫不猶豫地攀巖而上。
她的手及臉均被荊棘所傷,畫出道道血痕,腳下踏著的石塊也偶有鬆動,幾次險些掉下懸崖。
花蠻兒咬著牙,好不容易都挺過來,伸手就要觸到藤梨根了,沒想到在她身後,突然竄出一個類似腦袋瓜的東西。
花蠻兒循著黑影回首一瞅,立刻嚇得花容失色。
第33章 為她發狂
“哧——”
蝮蟒吐著信子,花蠻兒眼睛一黑,差點暈死過去。
她全身的汗毛霎時全立起來,冷汗淋了一身。
自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蛇鼠,小蛇見到尚且魂飛魄散,更何況這麼大的蟒蛇。
那蛇卻不曾因為她的恐懼而口下留情。相反,就在花蠻兒發現它,低呼一聲的同時,張開口,毫不留情咬住了小腿。
“啊——”花蠻兒痛呼一聲,然而雙手卻攀得更緊了。
她的手被尖利的石子擦破了皮,道道血痕立現,手背因為用盡全身力氣而青筋暴突。小腿肚子傳來劇痛,眼睛一黑,頭暈目眩的剎那,她幾乎想要鬆開手,任憑自己掉落深淵。
“蠻夷狗——”
不知道為什麼,厲慕寒這聲蔑叱會在這種時刻突然於腦海裡炸響。
不!她不要放棄!她不能放棄!
她要替厲慕寒解毒,她要告訴厲慕寒,她不是蠻夷狗!他不可以再仇視她!他的仇跟她根本沒有絲毫關係。
更重要的是,她放棄了,厲慕寒就會死的……
花蠻兒緊咬著唇,運足真力,深吸了一口氣,以閃電般的速度騰了一隻手掏出那柄本來要用來暗殺厲栩慶的短刃,從上而下,疾速而精準地刺入蟒蛇七寸處。
蟒蛇猛地張開嘴,長長身子用力扭騰了一下,顯些將花蠻兒揪下深淵。
“啊——走開!”花蠻兒忍不住又發出驚叫,以為它就要張開像山洞般的大口,將自己卷噬入腹。
她本能地閉上雙眸,同時放開短刃,單手負重不住,只能趕緊用雙手牢牢攀住大石。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緊張、恐懼與疼痛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