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滿足的喟嘆道:“好酒,紹興的花雕果然名不虛傳,可惜我們就待了兩天就返回金陵,還沒喝夠呢。”
朱守謙冷冷道:“我是去查案的,不是去喝酒的。”
買的裡八刺不以為然,“這有什麼區別,線索一碰就斷,紹興之行一無所獲。現在皇上乾脆要你們回去,交由親兵都尉府的人全權接管,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在怕什麼?他在掩蓋些什麼?”
朱守謙已經習慣他的挑破離間了,說道:“小八,你僭越了,此話若傳到皇叔祖父那裡,你以後休得出宮門一步。”
買的裡八刺滿不在乎的拍了拍朱守謙的肩膀,說道:“好兄弟,我相信你絕對不會出賣我的。”
朱守謙說道:“方才從毛驤那邊得到訊息,沈榮招認,說張士誠的寶藏和欒鳳有關係,挑唆欒八郎,還有欒小姐之死都是他乾的,但是火燒西湖小島不是他做的,他只是派人跟蹤表妹,行兇另有其人。”
買的裡八刺問道:“你信這個貪得無厭奸商的話?”
朱守謙說道:“朝死人身上潑髒水,太卑劣了。表妹親自驗骨,欒鳳和王夫人的肋骨和咽喉都有傷痕,他們分明是死於非命。死人是無法起來反駁的。沈榮的謊話漏洞百出,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只是毛驤要他活著進京,怕弄出人命,暫時放不開手腳嚴刑逼供,先套套話而已。”
買的裡八刺笑道:“你還真是個善良的人,見欒小姐被逼瘋死的悽慘,欒八郎年幼失去雙親可憐,就覺得欒鳳夫妻是清白的,被沈榮構陷。其實沈榮是潑髒水,還是揭露了真相都未可知啊。”
朱守謙反問道:“你覺得沈榮說的是真話?”
買的裡八刺“厚顏無恥”的笑道:“就拿我這種經常說謊的經驗之談來講,一個好的謊言,不能全是說謊,最好是真假參半,半真半假,這樣才能騙過別人。我就是靠著這招舒舒服服活到現在的。”
要點臉,請要點臉好嗎?朱守謙愕然,再一次被買的裡八刺的無恥無下限震撼了。
買的裡八刺得意洋洋的說道:“所以沈榮的口供,不能說一半是真相,起碼有幾點是真話,我們要甄別他那幾點是真,那幾點是假,得到想要的訊息來——這樣才能找到幕後真兇,為徐大小姐報仇啊,嘖嘖,如花似玉般的姑娘,差點被活活燒死,太狠毒了,膽子太大了。我都想找出真兇,為徐大小姐復仇了。”
一提到表妹的傷勢,朱守謙的目光明顯陰沉下來了,說道:“你心細如髮,上次就是你套出欒八郎的話,指出沈榮這個人有疑問,於破案是有利的。可是此案已經被毛驤接管,他只是派人給我說說沈榮口供的大概內容,詳細的筆錄是保密的,我不能看,你更沒資格看了。”
買的裡八刺乘機攻心,說道:“所以說嘛,皇上這麼著急要你們回去,要毛驤接管此案,務必把沈榮活著押解回京,神神秘秘的,莫非他要遮掩些什麼?想得到些什麼?”
朱守謙低聲道:“你懷疑是皇叔祖父……”
買的裡八刺眨了眨眼,“當年明教三分天下,陳友諒,你的皇叔祖父,還有張士誠。張士誠實力最強,也最富有,江南首富沈萬三的銀子夠多吧,可是和張士誠比起來又如何?說白了,不過是撿了一些張士誠的殘羹剩飯吃吃而已,可見張士誠的財富之多,天下人誰不動心?”
買的裡八刺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每一句都暗指朱元璋是為了張士誠的財富而來。根本就不在乎謝再興冤不冤,查案是次要的,尋找張士誠寶藏是主要的。
朱守謙默不作聲,應該是聽進去了。買的裡八剌又點了一把火,說道:“西湖小島被燒乾淨了,毛驤派人圍起了荒島,挖地三尺。還有欒家大宅也收為了官有,也在到處挖坑,你覺得毛驤在開荒種地不成?沒有你皇叔祖父的命令,他敢如此行動?還想法子把你和表妹都撇開?連沈榮的口供筆錄都不給你看?”
朱守謙緊緊攥著酒缸的邊緣,似乎要把陶製的酒缸抓破了。
買的裡八刺指著花雕酒說道:“心中不平,尚有美酒消之;可是世間若不平呢?你待如何?”
朱守謙目中戾氣為之一盛,說道:“不平又如何?我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郡王。”
買的裡八刺說道:“不,你們朱家人從來就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當年你皇叔祖父在鳳陽當一個普通農民,被逼的活不下了,當了和尚,四處化緣為食。後來連和尚都活不下去,就揭竿而起,創立了如今的基業。你是朱家人,留著朱家的熱血,怎可一味忍讓,任人宰割?”
“所以心中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