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樣。”
陳伯一聽“自家人”,兩行老淚瞬間便流了下來。
陳太監忙代替小皇帝,過來將陳伯扶起。
這會兒養謙也上前行禮,朱儆點點頭:“你們已來了?咦,你妹妹呢?”
養謙道:“方才、方才入內去了。”
陳伯正要去找,不妨範垣道:“陛下先到堂下坐會兒,我去看看。”
養謙這邊一皺眉,小皇帝已經發話:“那就有勞少傅了。”
當即陳伯忙去倒茶上糕點,養謙不便走開,也在旁伺候。
範垣一人入內,沿著廊下走了幾步,便看見一湖之隔,對面的牆邊上,琉璃正仰頭看著那棵老棗樹。
範垣看看那女孩子,也隨著看向那棗樹。
昔日,每當這樹上結了棗兒,從青嫩開始,琉璃就開始打它的主意,每天總要擼兩個下來嚐嚐,尤其等熟了,她便叫小章等架了梯子,也不許別人上,自己就爬了上去摘。
有時候促狹,還故意從梯子上爬在樹上,不肯下來,急得底下小章等哀求不已,她卻邊吃著棗子邊嘻嘻地笑。
要不怎麼說樂極生悲,有一次,失手從梯子上掉了下來,把胳膊幾乎摔折了,打了夾板足足過了一個月不能動彈。
本以為她吃了虧,以後不會再這樣冒失了,誰知等好了後,仍然猴子一樣。
範垣怔怔地看著樹,心酸楚的像是能擰出汁兒來。
突然眼前一晃,範垣定睛,見竟是“溫家阿純”,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定了定神,範垣道:“陛下已經來了,在前頭,你隨我……”
琉璃抿了抿嘴,手有些發麻。
範垣已經轉身,見她不動,就回過頭來。
琉璃本已經捏住了那個荷包,低頭看了眼。
昨晚上忙了大半宿,將近天亮才睡,那會兒覺著做的還挺不錯的,但如今天亮了細看,卻見線走的歪歪扭扭,整個兒皺皺巴巴,可怕的很,猶如從哪裡撿來的一樣,委實拿不出手。
正範垣皺眉:“怎麼了?”
琉璃一驚,下意識地忙把荷包藏到身後,搖頭。
***
範垣在前,琉璃在後,且走且看他的腳下,卻見他並沒有穿那晚上的鞋子。
只顧盯著看,不留神範垣突然止步,琉璃在後面一頭便撞了上去,額頭被撞得有些生疼。
範垣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幽深如海。
琉璃抬手捂著額,又疼又窘,勉強一笑。
範垣長眉皺蹙,重回過身行禮道:“陛下。”
琉璃大驚,忙歪頭看去,果然見朱儆就在範垣身前,原先被他擋的嚴嚴實實的,偏琉璃又走神,竟沒看見。
養謙跟陳太監,陳伯等都跟在小皇帝的身後,不敢靠的太近。
養謙見琉璃只顧打量,又不跪地行禮,心中焦急,卻只責怪自己,只顧瞎著急,來的路上竟然忘了叮囑琉璃如何拜見皇上。
陳太監起初也沒看見琉璃,只突然看見範垣身後有人歪身探頭地看過來,他才恍然驚動。
朱儆笑道:“溫家阿純,你方才跑到哪裡去了?”
琉璃從範垣身後走出來,目不轉睛地看著小皇帝,她真想立刻上前抱抱兒子,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道道目光像是一道道鎖鏈,讓她不能輕舉妄動。
朱儆見她望著自己,便對身後陳太監道:“陳公公,你們先退下吧,朕要跟溫純說會兒話。”
陳沖領命,又看一眼範垣。
朱儆正也瞅著範垣:“少傅,你也跟他們一塊兒去吧,橫豎我們就在這屋子裡,不會到別處去。”
範垣淡淡道:“遵旨。”竟二話不說,邁步往前,走的比養謙跟陳太監還要乾淨利落。
眾人退下後,朱儆才回頭瞥向範垣離開的方向:“他怎麼了?”
小皇帝年紀不大,人卻機警的很,一句話就看出範垣有些心不在焉。
正疑惑,突然察覺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扯。
朱儆一愣,忙回頭,卻見是“溫純”走到自己身旁,替他整了整衣襟。
休說是平民百姓,就是是後宮中人,滿朝文武,都不可如此擅自靠近皇帝的身旁,更加不能“動手動腳”。
朱儆睜大雙眼,本能地覺著她這樣做委實大膽,可心裡又有種奇異的熟悉感,所以竟沒有立刻出聲呵斥。
頃刻,小皇帝才反應過來:“對了,太醫說你的情形有所好轉,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