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的藥換了的事被他發現了,所以才遭了報復?
如果真是這樣,是小六活該沒錯,但是謝放這人未免太可怕。
她想著,心思複雜地看他一眼,爽朗清舉,他不會是那樣的人。
翠蓉在心底搖頭,小六的事肯定跟他無關。
正想著,因靠近樓梯,她聽見有人正慢慢走上樓來,低頭看去,就看見了阿卯。
阿卯剛去做了一件虧心事,俏臉發燙,有些心神不寧。這番模樣落在翠蓉眼裡,就全變了味——她一定是和謝放做了什麼苟且的事,才在臉上落了這樣的紅暈。
阿卯默不作聲鑽入一眾丫鬟中,許是微有聲響,謝放也回頭來看,看見阿卯,神情微頓,就收回了目光。
兩人的郎情妾意,讓翠蓉心中更是恨。
還未到子時,韓府眾人就陸續回房了,丫鬟們也陸續回去,明日一早才收拾東西回府,今晚要在園子過夜。
翌日一早,嬤嬤就提了籃子過來收丫鬟們繡的香囊,裝了兩個大籃子,專門用一輛馬車載著,到了韓府,嬤嬤將香囊分揀放好,送給夫人姨娘們。
韓府滿宅飄香,像也栽滿了桂花。韓嫣卻覺得自己的香囊有腐爛的氣味,也不是她先發現的,而是佩戴了香囊去外頭,對方問起,她才察覺,用小刀切開一瞧,裡面竟然都是爛花,花一看便沒有曬乾,這擠壓半天,花瓣全爛成了褐色,散發著奇怪味道,燻得她差點沒吐出來。
她立即拿著香囊回府,進了母親房裡就將香囊摔在桌上,氣道:“那些丫鬟通通都該死,沒曬乾的花也敢放進來,丟死人了。”
桂花鮮時香氣濃郁,桂花爛時的氣味混著餘香,也燻得韓夫人頭暈。她連碰也不願碰,擰眉對嬤嬤說道:“這是哪個丫鬟做的?”
香囊是做好了一起分派的,但嬤嬤給每個人發的香囊都不同,為的就是免得以後主子問起,要誇的要罰的也好找到人。嬤嬤拿在手上仔細瞧看,說道:“是翠蓉那丫鬟做的。”
韓嫣立刻冷笑:“這種東西都敢濫竽充數,分明沒將我們放在眼裡。娘,這丫鬟該死。”
韓夫人說道:“一個姑娘家怎麼動不動就‘死死死’的,粗俗。丫鬟沒做好事,是得罰。”她思量片刻,對嬤嬤說道,“罰她去洗一個月的衣裳,扣一個月的月錢。”
韓嫣瞪眼:“輕了!”
韓夫人順從道:“那就罰三個月。”
韓嫣這才滿意。
嬤嬤很快就去了丫鬟房裡,跟翠蓉說了這事,翠蓉一聽,驚道:“不可能,我那花分明曬好了才裝入香囊裡的,不信你問問彩月桃花她們。”
她自恃有幾分姿色,性子又傲氣,所以跟房裡的丫鬟處得也並不太好。彩月聽了不願作證,埋頭疊自己的衣服。桃花脾氣耿直,可她恨著翠蓉欺負阿卯的事,所以也不吭聲。
翠蓉一看頓時著急:“你們倒是說話,啞巴嗎!”
兩人一聽就更不願出聲了。
嬤嬤冷冷一笑:“香囊是你的,你還敢狡辯,難不成有人要故意害你?分明是你自己想偷懶,別以為嬤嬤不知道你眼高手低,可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翠蓉急紅了眼,但嬤嬤的話提醒了她,有人要故意害她。
誰?
她想起了阿卯,但阿卯一向膽小,不可能會做這種事,香囊肯定沒問題的。那嬤嬤怎麼會針對她?
難道是謝放授意?
嬤嬤一把捉了她的手腕,要把她往外面拖,翠蓉急得哭出了聲:“嬤嬤真的不是我,我明明把花曬乾了,不是我,不是我。”
嬤嬤對她也無好感,並不聽她哭求,將她拖去洗衣。
翠蓉一走,彩月就跑出去告訴其他丫鬟這件事,那惹人厭的翠蓉,要走三個月了。
桃花也覺歡喜,見阿卯一直坐在床邊背身不知做什麼,一動不動,她跳過去笑道:“阿卯,你聽見了沒,翠蓉被嬤嬤拖走了,誰讓她做假香囊了,這下好啦,沒人會欺負你了。不過也是奇怪,我記得她裝的的確是乾花,怎麼就變成新鮮的花了。”
“是我……”阿卯臉色煞白,唇色如白絮,眼神也飄飄忽忽,她怔然道,“是我偷偷換了她香囊裡的花。”
桃花一怔,眼睛越睜越大,只因她完全沒有料到是阿卯做的,她還以為有神明在幫阿卯出氣。
阿卯緊緊握拳,平生第一次做虧心事,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也不知道,想不起當時的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那種事。
“你沒做錯!”桃花怔了怔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