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人不會這麼做。”謝放淡聲,“她敢欺負你,卻不敢得罪於我,我再怎麼樣,也是能管她的人。而且被她發現後就早早回去,她只會以為我們怕她洩密,日後更會肆無忌憚。”
“所以越晚回去,越是告訴她我們並不怕她?”
“嗯。”謝放想了想又道,“你也不必怕她會繼續對付你。”
——因為一定程度上來說,在翠蓉的眼裡,阿卯已經是他的人。得罪阿卯,也就是開罪他。
這句話謝放沒有說,但阿卯也明白。
“胳膊……”謝放頓了頓,還是問道,“胳膊還疼不疼?”
阿卯搖搖頭,但謝放看見她已經換了一隻手提籃子,籃子裡的花也因剛才的掙扎而灑落了大半。
桂花細小,要想採摘到一籃子,要花費不少時辰。
謝放想走,可還是接過她的籃子,去採摘桂花。阿卯跟在他一旁,摘些低矮樹枝上的花。
兩人並肩採摘,默默無言,像誰多說一句,就是犯規,就是逾越那條剛剛劃清的界限。
銀白月光傾灑林中,混著濃濃花香,染了兩人一身。
皆是與孤清月光同行了十餘年的人,此時地上的影子斑駁交錯,剪刀也剪不斷。
無聲,勝有聲。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昨夜和謝放在園中摘了半日的花,阿卯燻了一身香氣回屋,到了屋裡,她還有些後怕。
她輕輕揉著胳膊,還在想剛才的事。也是奇怪,上一刻覺得謝放讓人驚懼,下一刻他替自己摘花,她竟又不怕他了。
阿卯還能清晰地想起埋首在他胸前的起伏心跳。
這一想,心驀地一跳。
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她大概……真有些喜歡謝放了。
阿卯絞著手指,不知如何是好。謝放和秦遊分明是好友,秦遊那樣的大少爺都願意陪著謝放做戲,那謝放又怎麼會是個簡單人物,要做的事又怎麼會是小事。
多半是跟韓家有關,否則怎麼會來韓家屈尊做下人。
阿卯越往深的想,就越覺得不能喜歡謝放。
從此還是將他埋在心底,什麼都不要想。
屋裡空空蕩蕩,姐妹們還在外頭伺候老太太他們賞月,她一會也得過去。她起身之際,輕風帶出一陣濃郁花香。她緩緩偏頭,目光定在桌上一包一包的桂花香囊上,那都是姐妹們傍晚收來的乾花,縫進了香囊中。
其中有幾個,是翠蓉的。
她眸光微斂,定睛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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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景樓上,賞月聊天的人已經快乏了,這月與其它月份的月亮並無差別,沒什麼特殊的地方,賞月不過是附庸風雅,全無樂趣可言。
韓老爺早就同同道好友去飲酒了,由老太太領著兒媳和姨娘們賞月閒談。
一會老太太見謝放上來,想了想如果他不出面秦家那小霸王估計不會讓出紫景樓頂處,便道:“你此次有功,說罷,要什麼賞賜。”
謝放作揖說道:“只要老太太您高興就好,謝放不需要什麼賞賜,這是本分。”
韓光笑道:“看吧奶奶,我說了,謝放不會要賞賜的,他對韓家忠心著呢。”
老太太沒有開口誇獎,只是心底略有改觀。一個姑娘吃吃笑道:“二哥竟然會為個下人說話。”
說話的是三姑娘韓嫣,大夫人所出,性子潑辣,但聰慧嬌俏,所以韓老爺和韓夫人都寵著她,有著真正的千金大小姐脾氣。
韓光說道:“那下回你闖禍,二哥為你說話,好不好?”
韓嫣眼角飛起譏誚:“我闖禍,哪裡需要人求情,二哥還是管好自己吧。”
韓光不喜歡這個妹妹,奈何她娘是大夫人,他娘只是個姨娘,所以被堵了一嘴話,全都咽回了肚子裡。
韓嫣視線收回之際,從謝放臉上掠過,月色下年輕男子的面龐白淨俊逸,神情冷清,沒有半點戲子的脂粉,也沒有半點魯莽大漢的髒意,恰到好處的俊朗。於是她又特地往他臉上多瞧了幾眼,笑了笑,媚眼如絲,這才繼續賞月去。
此時翠蓉也時而看向謝放,他和阿卯到底是到哪一步了?都摟摟抱抱了,那親了麼?總不會已經……
她的臉一紅,可隨即又變得鐵青,不願想,不願接受,最可恨的是她甚至不能再欺負阿卯,否則謝放不會放過她的。
她這才想起一件事來,小六那種人怎麼會去馬場清掃馬廄,難道是他把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