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倉促凌亂的人,男女老幼皆有,其中甚至有幾個賽特見過的熟面孔,顯然是這些都是城中倖存的貴族和大戶人家。
他帶來的主僕兩,也被安置在這裡,那些人甚至很有眼色的給她們讓出一個好位置
“使者大人?”
對方看到他似乎有些驚喜,主動招呼道
“你們的胡馬特呢……”
賽特忍不住走上前去,發問道
“這就是我們的胡馬特啊……”
人群左右分開,露出一名年幼的女子,容顏與之前見過的那位有些依稀相似,正在大口啃胡麻餅,
什麼,賽特不由瞳孔縮了一下,那名少女看到賽特有些驚詫,又有些不知所措,被他直愣愣的表情看的嘴巴扁扁的,有些想哭的樣子
隨即李睿的召喚,讓賽特暫時擺脫了這個尷尬的局面。
“困守在這裡,對外頭的事情一無所知,總不是法子……”
李睿開門見山道。
“在這裡,你要比我熟稔的多,看看能不能衝出一條前往西門的路子……”
“我們現在手上有多少人馬……”
軍情如火急,賽特也不矯情,
“大概有七八百人吧,都是以商隊護衛之類的名頭混進來待機行事的,其中一半有甲,此外還有兩百多名城中武師護衛之類……“
李睿解釋道
“這又是什麼……”
賽特想了想,一眼看到角落裡成捆的旗幟。
“準備在響應王師用的……以區分身份”
“為什麼不吧西門奪下來呢……”
賽特突然下了某個決心一般斷然道
“你是說……”
李睿忽然明白他的意思了,
隨即在一陣廝殺和塵煙之後,布哈拉城的西門,突然升起了一面碩大血紅的戰旗,然後更多的旗幟被逐一插在了城牆上
“快快,給我賣力跑……”
所有能被找到的騎乘駝畜,都被騎了起來,每人拿著一杆旗幟,後面拖著大把的樹枝,在城外的反覆奔跑起來,雖然雜亂無章,但是掀起的煙塵滾滾,看起來就如一隻讓人膽寒的大軍。
“唐軍進城了,”
人們奔走相告之。
這像是一個可怕的魔咒,看見那些飄舞在城門只上的血紅戰旗,城中再次掀起一次逃亡狂潮,大批揹著包袱,趕著騾馬的人群從其他幾個城門奪路而出,頭也不回的逃向其他方向,甚至沒有人敢轉回來來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些躲起來的殘餘貴族,從城市的各個角落冒出來,自發的聚集起來的嚎啕大哭的出城,迎接著遠道而來的所謂“唐軍”,雖然驚訝這隻“唐軍先鋒”人數這麼少,裝備也不齊全,但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大批前來尋求庇護的成年男子被武裝起來,開始對街道進行象徵性巡邏。
城中殺戮和破壞事件,在唐軍到來的肅殺氣氛和恐慌驚懼中,迅速消弭而無形。等到第三天,聞訊急行軍越過布哈拉與撒馬爾罕之間四百里河洲走廊的一隻越騎營,驚訝的發現飄搖在布哈拉城頭上,邊緣看起來不規則山寨版的安西血紅戰旗(事後加緊趕製的),而陷入目瞪口呆中……
隨著唱朝內官用尖亢的嗓門,在盤磬雲板的禮樂聲中,飄出含元殿的高大廊柱。
又是留朝內議,大多數官員如潮水一般流逝過高聳的雲階,除了宏偉的宮門後,就分流到了各個省臺部寺監院的司署衙門,只有極少數人,才會得到內揭者監的通傳,穿過重宇樓臺的諸大殿,被引入側後的勤政樓。
列位宰相、樞密,大眼瞪小眼,面面相窺,連同站在庭下的侍御、學士們,也有些茫然,事前並沒有得到樞密風聲,難道是天子額外追加的議題。
光是這個事件本身,就足以引起眾多的猜測和謠言,難道朝中有些新的變故發生的兆頭。
“今個兒召齊諸公,卻是內樞密之請……”
隨著御座上的天子小白,話語輕飄飄的落下。
眾人頓時將目光聚齊到了某個經常空缺的座位上,一個穿著紫袍的人,用滿不在乎的表情,回應著各色質詢和試探的眼光。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位經常找各種藉口,和荒誕的理由,百般推脫逃避上朝的瀛洲公,居然會主動發起朝議。
雖然這是身為樞密院三首座的特權,但這位一貫沒有怎麼行駛過,突然提起來還是讓人覺得有些突兀。
“此番,專議犍陀羅州及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