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王屬的庶人
石松不由心中大急,跑上前去高聲交涉道
“這些都是王姓的財產
迎接他的是劈頭蓋腦的一陣鞭子狠抽。
“根據大弗盧和迦東本的諭令,前方急用徵收低地上一切四蹄牲畜不分王屬、私屬
對方丟下這麼一句話,拉著牲畜揚長而去。
車粼粼,馬蕭蕭,行人弓箭俱在腰。
河西關內之間商道依舊繁忙,由於南路受到吐蕃侵襲而斷絕,但多數人還是要做買賣討生活的,務農固然有農時,但是行商也有行商的季節和物候,耽誤不得的。
因此,大量商旅都轉而走了比較靠近回統的北線上,雖然迴繞內部現在正在打戰,可汗率領的聯軍正在討伐兩隻叛離大姓組成的氏族聯盟。不是有打散的散兵遊勇流竄到大路上來。但總比全部落到吐蕃人手中。人財兩空的好。
“店家,有什麼果腹的吃食麼
還在滴水的雨簷下,風塵僕僕的行人,對著路邊的野店,大聲吆喝道
“蒙你惠顧。現揉新蒸的大蒸餅子,只要三個子兒……
大大的蒸屜被掀了起來,露出裡頭五顏六色的吃食,褐色的是細麵餅子,紅皮的是摻糖粗麥蒸餅,大黃皮的是玉米揉的蒸餅,還有鹹菜末夾縫,灰皮豆著面的蒸餅。
“開什麼玩笑,這種粗坯蒸餅子,不是一直兩錢一個麼
“這西邊可是在打戰啊。連帶這一路各州。穀米帛布什麼的都漲了”
店家叫起苦來,一邊指著木棧上貼著幾張半新不舊的文抄,已經被油煙燻的黃。
“不信你可以瞧瞧州里和京師的行情
“現在只有府兵軍戶和在役軍眷,才能買帶限量供應的平價米布,肉食三天一供,賣多少算多少,還得憑告身和戶冊,才能買到……
囊中拮据的客人雖然滿肚子牢騷歸牢騷。還是摸出幾個小錢反覆數了又數,換成兩個看起來個頭最大最便宜的,攤在衣襟上小口慢撕得吃掉,然後戀戀不捨的把嚼掉下來的渣津。從衣襬上攏在一起,一口撮掉。然後再從店家討一勺熱水。咕咚咚的喝了起來。
還有的就從行囊裡掏出自帶的菜糰子,裹在餅子裡咬的嘎子作響,稍微充裕一些的,就多花一個小錢,從店家哪裡獲得一小碟子醬;,落菜抑子什麼的鹹菜,咬口,就※
手中闊綽的,就問店家買了帶餡的大蒸餅,五文野菜餡和八文素三錦、十文羊油蔥白。二十五文的羊肉躁子餡的,都有人要上一些。樂得店家眉開眼笑的,口中唸叨著,你們真是好福氣,我前日才殺了羊。殷勤送上一大碗粗梗山茶。
更有甚者。乾脆從店家買了一塊油汪汪的連皮大肉,然後用刀子分成小條。讓每人在掰開的團餅裡夾上一片,就是很有滋味的一頓。
他們還沒吃完,就有另一波顯然更加闊綽的客商,牽馬挽車的聽到路邊的空地上,開口就道
“店家有酒麼,給炒兩個小菜。要肉食”
“有的,有的”
隨著一枚泰新小銀寶丟在滿是油汙的案上,店家皺巴巴的臉頓時被喜滋滋的笑容舒張開來,在他的督促下。
一隻燻得黑的風雞被摘了下來,硬邦邦的丟在案板上砍下半邊,然後快刀咄咄的朵成小塊,用塊暗黃的連皮肥膘,按在猛火燒起來的鍋子裡,吱吱的抹了一遍,倒進黃黃綠綠的蔥蒜,和雞塊一起出歡快的跳躍聲,隨著蒸騰起的白氣,辛辣作料的香味,頓時洋溢在空氣中,讓周圍每一個人都禁不住演了口唾沫
一大罈子泥封的老酒,被放到棚頂下一張看起來最乾淨整潔的案几上。放下象徵性的葦子遮簾,那些客人就在陳舊還算乾淨的席子盤腿坐了下來,直接拿碗倒茶漱口,再咕嚕嚕的吞下去,然後由店家將開封的粗陶罈子,親自一人倒上一盞,雖然是尋常自釀的濁酒,喝起來也是有滋有味的。
佐味蘿蔔酸條子,醬菜梆子等的現成小菜,也先端了上來,咯吱咯吱的咬得生脆。最後是一大盤切好撒上蔥白的冷炎羊肉條子。
大碗的躁子潑面也上來後。滿地就剩下稀溜溜的吞嚥聲。
“有軍票換麼
“有有,要什麼成色的
“最好是肉票。沒有豬的,羊的也湊合”
“好好,我這正好有當十斤的肉條子
店家從袖兜裡翻出一張油膩膩,卻看起來精美異常的代卷。
“不過這個行情
“有雞子和幕糟麼
“有的,有的